“莉莉……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强烈的悲痛。
柳泉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失措和无助,叹了一口气,也被他的哭泣弄得有点鼻酸了。
她紧抱着因为西里斯的动作又吓得一边往她怀里缩着,一边扁扁嘴想哭的小哈利,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带着一点鼻音回答道:“今天是万圣节,我本来给小哈利准备了礼物,可是临时有事……你知道的,食死徒袭击了麻瓜……我结束了那场战斗以后才有空过来,结果……我……我来晚了……”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双肩微微地发起抖来,大颗的泪珠涌出眼眶,落到小哈利柔软的婴发上。
然后她看见小哈利抽抽搭搭,想哭又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太敢哭出声来的可怜模样,不知为何,一种尖锐的悲伤撕裂了她的胸口。
她紧紧抱住小哈利,把他贴在自己的胸前,让他趴在自己的右肩上,然后垂下头,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肉滚滚的小身躯上,啜泣了起来。
她就这样抱着那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小婴儿情绪失控地哭了几分钟。然后她突然感到面前那个男人展开双臂,一古脑儿地将她和她怀里的小哈利都紧紧圈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泪湿的脸颊紧贴着她左侧头顶,眼泪流到她的发间。
柳泉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间茫然地愣住了,不知道是应该挣脱,还是应该暂时容忍这个刚刚因为自己的过错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的男人。
最后她没有动,笔直地站在原地,努力试着让自己不要去注意左侧的西里斯,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趴在她右肩上抽抽噎噎的小哈利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而已——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柳泉随即听到半巨人海格大声抽动鼻子的哭泣声:“哦!詹姆斯!梅林啊!这是怎么了……”
西里斯就好像被电到了一般飞快地松开了他环抱着柳泉和小哈利的双手。他站在他们面前,脸上还挂着悲痛和脆弱的泪水,脸色却涨红了,似乎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而感到十分窘迫似的。他搓着自己的双手,嗫嚅着问道:“哈利……哈利他还好吗?他受伤了吗?要紧吗?”
柳泉也感到有点尴尬,赶紧拍了拍哈利的后背,顺手用自己左手里仍然紧攥着的那条手帕给哈利擦泪,答道:“他没有大碍,只是额头上有道伤口……我觉得以后大概会留疤吧……”
“呃……难道祛疤魔药也不会有帮助吗?”西里斯大概没想到那道伤口居然这么严重,他紧张地重新凑近了柳泉,去看她怀里的哈利。
柳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很不自然地躲避他,于是掩饰似的把手臂略微伸长了一点点,似乎她本来就打算把哈利递给西里斯看个清楚一样。
“我觉得这道伤疤是黑魔法造成的,不知道普通的祛疤魔药会不会奏效……”她解释似的说道,但是几乎立刻就被一道炸雷似的吼叫声打断了。
“天哪!莉莉!快离开这个人!带着哈利躲远一点!”海格巨大的身躯刚刚出现在卧室门口,稍一看清室内的状况,就像个点燃的炮仗一般大喊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你这个恶棍!”他看起来好像打算拼命冲进房间来,又仿佛有点投鼠忌器,怕西里斯就近挟持柳泉和哈利,因而在门边裹足不前一样。他巨大而粗糙的脸庞因为生气和不信而涨得通红。
“你为什么会让黑魔王发现这里?!你不是保密人吗?!詹姆斯不是说有你做保密人就万无一失了吗?!……”
西里斯的脸色一瞬间倏然变得雪白雪白。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话,但是海格已经抢先一步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雨伞——而他们三人都知道那柄雨伞里藏着什么。
“让莉莉和哈利出来!邓布利多让我来把哈利带走交给柏丽尔的哥哥!”
西里斯脸上立刻变了表情,他暴怒而不解地喊道:“不行!我是哈利的教父!我可以抚养他!我有这个权利!哈利有权利在巫师界长大,过着最好的生活!邓布利多是疯了吗?柏丽尔的哥哥是个流浪在麻瓜界混日子的哑炮!……”
“我不管你有什么权利,你又是哈利的什么人,”海格仍旧不屈不挠地用雨伞——和里面藏着的魔杖——指着西里斯。“我只知道我要执行邓布利多的指示。邓布利多的指示没有人可以不听!”
西里斯恼怒起来,他雪白的脸色一瞬间又涨得通红。他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他已经不被信任,但是他绝对不可能甘心就此放手,放弃照顾哈利的权利;因此他看起来像是要冲着海格拔出自己的魔杖,与他一决高下似的。
柳泉及时阻止了他的冲动。
“西里斯!”
西里斯和海格都惊讶地看向她。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消失了一些。
“听着,西里斯,”柳泉为了维护原著的剧情不被更动,只好和颜悦色地尝试说服已经濒临暴走边缘的西里斯。
“邓布利多才知道什么是对哈利最好的。你心里很清楚——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照顾一个小婴儿。你为什么不先听从邓布利多的安排,听听他有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必须把哈利交给柏丽尔的哥哥呢?……邓布利多从来不做毫无理由的事情,你知道的。”
西里斯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是他看上去仍然内心在挣扎着,不愿意就此放弃能够为他最好的朋友做的最后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