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半途而废么?现在丁苑集团正处在困难时期,我们只要再狠一些,他们就拖不下去了。何况我们不是提供了赔偿金给亨达么?他们怎么还不满足?』
『不是赔偿金的问题,亨达的老总说他们现在损失的是信誉和名望。他们销售的楼盘无论从风格特色还是质量服务都不输于丁苑集团,可这样频频降价,楼是卖出去了,口碑遭到了质疑。况且从亨达降价至今,丁苑集团从未调整过价钱,可见他们根本不打算和咱们打价格仗!』
『哼……』梁苑辉眸色阴沉,『丁苑明上一直是那副高姿态,暗中如何操作你又怎么能完全了解?反正这段时间他们的损失不小,银行那边虽然放松了态度,但是不代表他们会一直走运。我就不信那些投资商都是傻子,放着便宜的东西不要,偏偏出高价去买质量一样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是梁总,这段时间我们的损失也不小。现在港运集团也处在困难时期,本来我们是航运业的龙头老大,可是徐鹰冒头之后,我们似乎一直在走背字。他挖走了港运大批的优秀人才不说,前些天又把新邮轮码头项目竞标拿下了。』
『什么?新邮轮码头的项目被他们拿下了?那块宝地竟然被他抢走了?』梁苑辉暴怒。
杜衡一哆嗦,『梁总,没办法,徐鹰这次是下了血本,他采用低价竞标的方式,提出的各种条件都是我们达不到的。我们不能两头兼顾,那边还在赔着,这边再用无利润的打法,恐怕最后被拖垮的是我们。』
『徐鹰也是我的一块心病,这个人不除了,我一天不得安宁。』梁苑辉的眼神似是要将心头所恨之人千刀万剐。
空荡荡的卧室里除了自己和一只宠物狗,再无其他。
熙杉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屋子坐了多久,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每天的生活就是起床,吃饭,休息,偶尔兴致来了,或许会去听一场音乐会。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独守着这件空房子。
熙杉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生一个孩子,那样她可以有一个寄托,知道每天自己在家里存在的价值。可是单单这个愿望,却永远不能实现了。
她被医生告之怀有不育症,今生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镜子里的自己,异常的憔悴,自从听到了这个消息,熙杉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地狱。梁苑辉不知多久没有回家了,不过也好,她反倒不希望梁苑辉看到自己这副摸样。
梁太太最先得知了这个消息,但是她听到的和熙杉的有所不同,她听到的是梁苑辉的身体出了问题。悲痛欲绝的母亲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在她的心里,有问题的总是自己的儿媳。如果换做另一个女人,都不会让丈夫变成现在这样。
熙杉已经躺到了床上,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她微微睁开眼,看到了梁苑辉的身影。
『苑辉……』
熙杉的性子本来就偏柔弱,这会儿见了梁苑辉,心中更是带上几分怯意。
梁苑辉喝了不少的酒,走进来的时候身子一摇一晃,熙杉见了,赶忙上前去扶梁苑辉,却被梁苑辉一双大手挥到了一旁。
『滚,没用的东西。』
熙杉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梁苑辉的身体倒在床上,眼神直直地看着屋顶,嘴里念念叨叨的,无非都是骂人的话。
熙杉正要上前为梁苑辉拖鞋,忽然一个人的手抢在了自己的前面,熙杉侧过头,看到梁太太那略显疲倦的面孔。
『妈,您怎么还没睡?』
『儿子还没回来,我难道就能安心地躺进被子么?』
一句明显带着讽刺意味的刁难之语,听得熙杉心里十分难受。平日里梁太太也经常挑她的不是,但是二人从未发生过口角,原因就是熙杉的脾气太好。那时不论梁太太说什么,梁苑辉总是站在熙杉这一边,现在恐怕他听到了,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为梁苑辉盖好被子,梁太太小声朝熙杉说,『你到我的屋子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