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封城见他身体颤了一下,忙问道。
肖宁摇摇头,将整个背脊贴在了封城如火的胸膛上,仿佛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此刻是真实存在的,“封城,你认识白北吧?”
“嗯,白北和凌波一样,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封城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他的头发,并不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白北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一味浅笑,肖宁轻点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
被睡意吞噬的前一刻,肖宁想,或许,前世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所以白北和凌波才会这样混乱的突然闯入他的世界,而封城,这个人比任何一个谜都要神秘,明明游离在外,肖宁却有一种他们早就认识的错觉。
肖宁这一晚没有睡好。
从睡着开始似乎就一直在不停的做梦,梦境乱七八糟复杂多变,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车祸现场,十几辆车连环相撞,还有几辆车直接倒栽在路面上,大片的血迹从车厢里漫延出来,染湿了干净的马路,凌波和白北焦急的从另一头跑过来,跑到其中一辆车前停下,那辆车损毁最为严重,基本上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整个车身都是一片焦黑,车头压在一辆大货车的肚子下面,凌波和白北两个人试图将车门拉开,可是试了半天都没有用。
肖宁想跑过去,双脚却如铅一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波使劲的拍打着车门,嘴里发出呜咽一样的声音,白北一把推开他,从玻璃全碎的车窗外将手伸进去,仿佛是想将里面已经昏迷的人拉出来,拉了半天也只拉出一只手来,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殷红色的血染红了,只有食指上那枚圆环戒指保持着能够辨识的轮廓,那枚戒指肖宁认得,那是封城刚送他不久的生日礼物,现在还安静的挂在他的脖子上面,肖宁只觉被人一拳击在胸口,钝痛立刻涌上来。
“城哥!坚持住!我们马上救你出来!”他听见白北的声音不复冷静,像即将暴走的前奏。
那手指突然动了动,肖宁听见一把低沉的被喧闹差点覆盖的声音刺破空气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肖……肖宁呢?”
“他马上就来!”凌波大声的说,似乎怕车里的封城听不见。
那把声音发出低低的喘息的笑声,肖宁觉得心脏被人一把揪住了,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已经死了,怎么会来?”这是肖宁熟悉的封城的声音,即使不如22岁时的清朗,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但是肖宁不可能认错,这是封城的声音,用他从未听过的带着些沮丧又无奈还有心死的悲哀。
“没有!他没有死!他正在路上,真的,城哥!肖宁身手了得,靳枫根本就不可能伤到他的!”凌波着急的叫道,眼泪突然流了出来,肖宁第一次看他哭,竟是在梦里。
“肖宁已死,人生还有什么意义?”那声音低得很,像远山一样飘渺,被风送过来,一直送进肖宁的耳朵里,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压着身体的五脏六腑,在那一瞬间,肖宁觉得自己似乎又死了一回,就像被靳枫埋的炸弹炸飞的时候,那种神形俱灭的滋味。
“啊!”肖宁猛地坐起身来,额上尽是冷汗,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所及之处都是朦胧一片,封城就在帐篷外面,听见他的叫声,立刻冲了进来,肖宁看见一大团影子靠过来,封城身上清冽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翼,肖宁等不及那人走近,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用力的抱住封城,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像随时都会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那个梦境实在真实得可怕,肖宁一辈子都没这么怕过,仿佛封城是真的就在他眼前没了气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做恶梦了?”帐篷不及两人的头顶高,封城抱着人重新坐下来,温柔的声线在头顶响起,肖宁抓着对方衣料的手指泛起苍白的颜色,只能在封城怀里无力的点头,接着下巴被修长的手指抬起,视线里的封城依旧模糊着一张脸,惊讶而温柔的问道,“怎么哭了?”
肖宁没有迟疑,勾住封城的脖子将人拉下来,随即将自己的唇送到那人嘴边,他怎么会哭?只是因为一个梦,看见封城死了,听见封城用那样悲凉的语气说话他就已经泪流满面,他肖宁自认不是一个深情的人,然而,梦境里那种心痛的感觉却如此强烈,竟让他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个吻肖宁格外主动,主动的去勾住封城的舌,主动张开嘴方便对方更好的侵犯,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延着少年的唇角滑下来,空气中被渐渐粗重的喘息带起一层浓重的暧昧,肖宁伸手去解封城的衬衣扣子,手指慌乱又急切,此刻脑子里只想紧紧的拥抱着这个人,才能证实那个梦境是个完全的假象,封城皱了皱眉,一把握住他的手,手指在少年慌张的脸上轻轻抚摸,“怎么了?”
肖宁摇头,模糊着一双眼去找他的唇,这一刻似乎想要将自己嵌进那人的身体里,唇贴着唇,舌勾着舌,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之后才分开,肖宁抵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传来,“封城。”
“嗯?”
“封城。”
“嗯。”
“封城。”
“我在。”
肖宁没再说话,封城就安静的抱着他,坐在有些潮湿的地上,外面不多时响起肖羽欢快的叫声,秦舒和秦晋应该也已经起来了,肖宁却不想动了,将头枕在封城宽厚的肩上,双手依旧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