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上午,封蔚已经在京卫驻地溜达了一圈,回来了。
后世影视剧中尝尝把皇帝写的很勤奋,似乎每天都要上早朝。其实现实并不是这样。除了国中正有大事发生时,一般常朝,都是十日一次,每月逢五上朝。
当然,若是皇帝不想上朝,十几年不上朝的也有。
政事多在批阅奏折时便确定了,上朝不过是为了讨论皇帝难以抉择之事。但大部分时候,并没有太多难以抉择之事,有,皇帝也是召集心腹臣子开个小会就确定了。许多任性的皇帝懒得这么早起来上朝,也就可以理解了。
封蔚在不上朝的时候,时间就很自由。他若乐意,连溜达一圈都不用。
余柏林醒来之后,先是沐浴了一番,才用早餐。
封蔚见余柏林头发还湿着,便接过李叔手中的布巾替余柏林擦头发。但他技术不太好,一上手就把余柏林头发扯掉了几根,在余柏林的怒视下,他讪讪的将布巾还给了李叔。
余柏林咽下最后一口肉粥,用茶水清了清嗓子后道:“一大早这么急躁干什么?可是有什么事要做?”
封蔚道:“确实有事,去看新宅子!”
余柏林差点忘了这事。现在他已经入朝为官,确实不能“寄居”在这里了。余柏林也想过直接买下这宅子,但从地段上来说,这里不算好,且只有一重院子,又和王府连通了。当官之后,应酬多了,这宅子就不方便了。
“也不需要这么急。”余柏林惆怅的发现,对自己将要离开王府这么优越的生活环境,心里还是很遗憾的。
虽然他手中的钱不少,但日子再怎么过,也不会比王府更精致。有些舒适,不是用钱就买的来的。
何况,习惯每日热闹,突然变成一个人,还有些寂寞。
余柏林心中忧郁一晃而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他笑道:“也是,该买宅子了。”
“除了宅子,还有家具、伺候的人。”封蔚道,“麻烦事一大堆。”
余柏林点头。现代的房子还要装修买家具,从交房到入住,也需要大半年。就算精装房,也得买家具。更何况古代的房子。看来他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不过我已经全部都弄好了!”封蔚笑着邀功,“你看中了就可以住进去!嗯……如果不喜欢,咱们再改!”
余柏林刚想还能蹭王府大半年,希望就破灭了。
“那就谢谢了。”余柏林摸了摸鼻子,掩饰心中的尴尬。
“我很久之前就准备了。”封蔚只当余柏林太高兴,就别扭了,继续邀功道,“是不是很惊喜?”
余柏林心中叹口气,微笑道:“是。不过这笔钱我是不能少你的。”
京中的宅子很贵吧,不能再占便宜了。
“这个不用,是哥送你的。”封蔚道,“本来我想送的,不过哥说,你教导大宝和小宝,总该有俸禄的。这是补给你的。哥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跟他抢了。”
“本来哥想直接下旨御赐的,但风头倒是其次,御赐的就不是你的资产,皇家随时可以收回。所以便由嫂子家买下,赠送给你。”封蔚解释道,“你可别推辞,拿钱办事,哥和嫂子心里也安稳些。”
封蔚那来自底层劳动人民的智慧很好的说服了余柏林。他已经和皇家、太子绑的足够紧了,若这样让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他不介意绑的更紧一些。
反正他在这个时代身家性命都系在皇帝一家身上,收皇帝的东西收的越多,皇帝越安心。
余柏林把半干的头发拢在耳后,站起来对着皇宫方向,深深一作揖:“谢主隆恩。”
头发还没干,又是刚刚沐浴更衣,还是别跪下磕头了吧,意思意思就成。
封蔚早就知道余柏林在礼数上很看重,边等他谢完皇恩之后,才继续道:“快快快,快把头发擦干,我们去看宅子。”
余柏林看着像个即将春游的小孩一样的封蔚,无奈道:“好,稍等一下。”
余柏林头发擦干,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时,看到李叔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李叔,可是有什么事?”
李叔看着余柏林,又看着在催促的德王爷,勉强笑道:“老爷早去早回。老奴这是想着突然要离开住了这么久的地方,有些伤感呢。”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习惯了啊。余柏林并未多想,宽慰了李叔几句,就上马车了。
封蔚比余柏林后上马车,他上马车前,看了李叔一眼,又看了一旁沉默的王府总管一眼,道:“放心。”
说罢,他便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半晌,李叔才叹了一口气。
“老李啊,别多想了。”王府总管拍了拍李叔的肩膀,“王爷和状元公都是有分寸的人。”
李叔苦笑道:“老朽看着老爷一路走来不容易,只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本以为王爷是贵人,哪知道,有可能是劫难呢。
余柏林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对上了封蔚正看着他的视线:“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没擦干净。”
封蔚装作很自然道:“就是没擦干净,有一道灰色的印子,你在哪蹭的。”
说罢,封蔚抬起手,在余柏林光洁的脸上摸了一把:“好了。”
余柏林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是被树枝刮了一下。宅子在哪?这走了一段时间了吧?难道很远?”
“不远,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