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木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们是季遥他哥找来的,听说你们班有人对季遥有意见,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张皓恒解释道:“季遥拽的要死,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而已,不是真的有恶意的。”
苏子沐说:“季遥拽关你屁事,又没吃你家大米。”
叶斐把他往后拉了一步,免得他这个好学生再说两句就要露馅,他直接单手把张皓恒揪着领子提起来了,在那小子眼里这个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捏碎了,“季遥是你能教训的人?”
张皓恒吓得发抖,却还在逞强着叫嚣,“我也是认识初中生的,我会叫他们打你。”
叶斐“嗤”了一声,一脸你他妈在逗我,“初中生。”
江靖看见形势不对马上就服软认错了,“对不起,大哥,我们知错了。”
苏子沐拉着它龇牙咧嘴想扑上去咬人的狗,“跟我们道歉有什么用?”
季泽带着季遥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季遥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季泽买了几杯珍珠奶茶,和他一起从学校走到回家的路上一定会经过的一个小公园。
他知道这个班的大部分人都很排斥他,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别人沟通相处,他有很多事情不愿意和陌生人讲,有些人对他好也是出于同情和好奇一个没有父母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但是他很讨厌这种打听,他不想要任何伪善的关心来提醒他的不幸和自卑。
他有点厌倦这种无能为力了,对自己的人生的无能为力,对别人无端的同情或恨意无能为力。
可是他想起了爸爸以前总是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说:“一定会有人爱遥遥的,像宝贝一样爱着我的遥遥。”
他抬头看了季泽一眼,发现季泽也在低头看他,他伸出胳膊抱住了季泽,“哥哥。”
“哥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季泽眼眸柔和,摸摸他的脑袋,“不要害怕,勇敢一点,知道吗?”
这个时候,苏子沐和叶斐也来了,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季泽。”
他们领着两个小屁孩走到季遥面前,那两个人立刻恭恭敬敬地道歉,“大哥哥好,季遥,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会赔你新的课本和作业本的,以后我们都不会欺负你,你不要伤心了。”
季遥接受了道歉,两个同学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叶斐和苏子沐惬意地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接过季泽递过来的珍珠奶茶,把狗绳解开了,他的狼狗自由了,撒欢似的在草地上跑了几圈,傻气毕现,然后把季遥扑倒了。
季泽走过来把狗赶开,“喂,走开,谁允许你欺负我弟弟的。”
“它没有欺负我。”季遥坐在地上小心地摸了摸狗狗的头,狗热情地舔舔他的手。
季泽还是要把狗赶开,“哦,谁允许你喜欢我弟弟的,快点走开。”
狗狗看着他:“呜。”
“哥哥你才走开。”季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从地上站起来,季泽俯身给他拍拍裤子的灰,被他凑过来轻轻吻在脸上了。
苏子沐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牛肉干,撕开了包装递给叶斐,“吃不吃狗粮?”
☆、cer 5
六月的第一个周末的清晨,季泽的学校已经停课自主复习备考了,季泽带着季遥一起到学校里看考场,两个人舔着冰淇淋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季泽看见父亲的车停在了外面,突然才想起来父亲到国外出差半个月今天回来了。
季泽站在门外用钥匙开了门锁,手放在门把上还没拧开,就听见了屋内传出的激烈的争吵声,他定在了原地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自小在季泽的记忆里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吵过架,甚至连正常交谈也很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父亲每年总要到国外出差几个月,而母亲也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和社交生活,他们一家三口共处的时间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冷冷清清才是常态。
所以今天这个突如其来的争吵完全处在了季泽的认知以外。
其实在季遥刚被接到这个家的时候,宋淑君就对他的身份起疑了。
十七年前,她在国外和季琛奉子成婚,回国补摆酒席的那一天,有一个季琛五年没见过的故友到场送礼,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祝福的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对新人面前,伸出手指点了点季琛的额头,然后对他笑了笑。
那天之后,宋淑君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也几乎忘了这件事情,却没想到人生的噩梦才从此开始。
作为丈夫,季琛毫无疑问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理想人选,他们两个人的结合一直是所有人口中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婚后宋淑君也曾一心一意地把她所有的精力和感情都倾注在自己的家庭里,试图扮演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但是季琛从和她确认关系开始对她的态度就不冷不热,连关心问候都纯属无关心绪的程序。
在季泽出生以后,季琛就再也没碰过她,一开始借着工作繁忙来逃避,后来干脆分了房间,连同床异梦的机会都没有了,从那时候起,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就彻底变成她的人生污点。
宋淑君自小受尽宠爱倾慕,性情素来有些孤高清傲,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自然不小。
这种期望和现实之间的落差感一度像黑洞一样将她拖入抑郁,她一直以为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怀疑过他身边的所有可疑对象,甚至去找私家侦探跟踪调查,但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
然后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