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早有此想法,乃因时局未稳不可多自添乱。这才任其在外。何况……”刘彻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朕看河西来信。林斌已率一万一千骑军出战塞外。”
田蚡当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但为了表示自己很震惊,作势蹦跳而起:“一万一千!以此数军士出战十万异族!?”
“舅舅不知道此事?”
“啊?哈……,呵呵呵,知道一些。”
“知道还诈唬?”
“呃……”
刘彻大肚摆摆手,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舅舅是个什么德行,国事不懂、玩起阴谋来是一个好手。刘彻现在虽然已经有了赵绾、王臧等几个儒生,他知道这些儒生名声虽然大,但是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大多是一些好名之辈,不懂得观察时局做事太过急切了,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不是一些好帮手。
“是了,赵绾和王臧要为朕引荐一人,说乃有治世之才,定可助朕。”
田蚡算起来也是崇尚儒家治学,赵绾和王臧还是他和窦婴举荐为官,一听到两人的名字,田蚡深皱眉头,“赵绾和王臧是要举荐他们的老师审公?”
刘彻把田蚡一闪而过的皱眉表情看在眼里,知道田蚡也不看好赵绾和王,心下失望,“是赵绾、王臧老师,在民间颇有名声,皆赞乃是大才。”
田蚡不想蹚这趟浑水,他开始转移话题。
“方才圣上说林斌率一万一千骑军出塞作战,不知索要钱粮几何啊?”
刘彻心里叹气,热切期盼招贤的日期赶快到来,心想天下贤才那么多总能找到几个能用人。他见田蚡引开话题,随即也将心思转到这次异族入侵的事情上来。
“朕所震惊乃是因为虎豹骑军未索要钱粮!”
田蚡这次是真的呆住了,他知道打仗要用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拿这次备战的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这四个郡来说,单单进入备战状态就每天至少需要耗费十五万钱。而按照太尉官史和大司农官史的估计,这次异族入侵至少会有两个月的兵事,那一天要耗费十五万钱,六十天就要九百万钱,这个数目还可能再增加,突破一千万钱都没有人会惊讶。现在他听到虎豹骑军出战没有要求支援钱粮,怎么能不感到惊讶?
“没要钱粮,他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臣迷糊了,这……真未曾索要钱粮?”
刘彻表情怪异,搭着手指头算啊算的,嘴巴里也是念念有声,突然发出一声“哈!”,把田蚡吓一跳。
“朕粗略算了算。边塞若要全数动员。每年至少要耗费两亿钱的军资!”
田蚡眨巴眨巴嘴,“如今国库与少府乃有钱五百七十四亿钱。”他还在心里加了句“要全是我的私财,那该多好……
“若让大司农严谨计算,恐怕还不止这么多。算上粮食,呃……”
“嗯?如此多?”刘彻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他当然知道如今汉国很富裕,富裕到景帝时期遇到大灾都能轻松渡过,“朕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与舅舅商谈商谈。”
“喛。”田蚡心下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说说,咱舅甥两人合计合计。”
刘彻抬头看向大门,门外站立一个庞大的身影,那是李广亲自把门,这是为了拦住一些个烦人的朝臣,比如没事就爱往未央宫跑赵绾和王。
“汉国富裕但是缺马,朕想。若用钱粮等物向戎人或狄人换取战马,可行否?”
“可行,可行……”
“但是,现在朕不想花钱了。舅舅可知道朕要如何做?”
“……,抢?”
田蚡忽看见刘彻表情变得狰狞,虽然是舅甥关系但还是忍不住一个战栗。天子怒、尸横遍野啊!
“方才朕说了,林斌千人纵横草原而不败,越打越强。朕苦思良久得出论策,林斌每战必击敌之弱。择选弱小而伐杀,得其牲畜、马匹,掠其人口为奴,由此可见,胡虏也非不可胜,乃需避强击弱。”
“每战必胜,掠夺无数,虽有人耻之不义不仁。但朕甚喜!朕只看见虎豹骑军越打越强大,战马越打越多!朕要战马。无数的战马!”
田蚡被吼一个战栗,看见刘彻脸上表情越加狰狞,小心肝止不住一颤一颤。
“林斌被公孙敖嫉妒外逐时,兵不过五十、一匹战马都没有!他游荡半年,今下拥有万余勇悍之士、马匹过三万、牲畜无计!”
刘彻的国字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
“朕得思,乃知为何频繁出战,练兵乃是其一。素未蒙面的人都在给人献策,告诉朕胡虏可战,只需慢慢吃其血肉,壮大己身,等待时机一战而定!”
田蚡愣了愣,“他可曾写战报呈于圣上?”
“未曾!”刘彻仍是处于激动状态,“朕难道就不会从实例观察出来?”
田蚡忙道:“不是、不是……,臣失言、失言。”
刘彻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朕如今要做两事。其一以钱财等物向异族换取战马;其二便是每三年征调一万将士前往边塞,三年后再轮换一批
田蚡何其睿智,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圣上是要出军掠抢?”
刘彻对其问不理,来回渡步似乎是在考虑难以决定的事务,良久,“若朕命林斌前来长安,会有甚子后果?”
“近期?”田蚡身为太尉掌管武事,征调武官本就是他的份内事,现在只有一个难题,“那人身无官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