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三太爷颤抖着缓缓的躬下了身子,双手作揖:“宴大师请说。”
“我想到了啊!神灵,不可冒犯。”宴昭虽然笑着,可是他的话冷冽而无情,眼神之中一片深邃。“你说呢!秦先生。”
“宴大师说得对。”秦时也随即躬了躬身子,话音之中掩盖不了那一丝笑意。
说完,宴昭甩了甩袖子,转身下山去了。只听见三太爷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跟上去吧!”说完,完全不看身后众人惊惧的神情。
看见宴昭回来,柳兴印顿时说道:“你不是去地宫那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给柳兴印说了一遍,对上他愤恨的神情,宴昭挥了挥手冷哼一声说道:“没事儿,刚刚我可是好好的卖弄了一把相术,估计着等不了多久,他们就得上门来请我了。”
说着,只看到秦时两人缓缓的走了过来:“宴大师。”
“恩,进去说话吧!”说着,打开了房门。宴昭说道。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良久,三太爷才开口说道:“我想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应秦时找到宴大师你了。”
宴昭随之一笑,说道:“的确如此。“
随即翻开了木盒之中的一本线装书说道:“这还得多谢秦先生送来的这些书呢?”
转而又说道:“宴某虽然没有学过书法,但稍微还是有一些眼力,我看这字迹苍劲有力,方圆具备,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意犹未尽。这手字没有几十年的功底倒是写不出来,想来贵先祖也是一个心性坚韧之人。”
秦时稍一沉默,立时便笑着说道:“宴大师谬赞了。”
秦家三代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更何况是被人诬陷被迫逃离故土。那首打油诗也从来不是秦参临终之前卜出来的。而是当年一出石羊村,便是耗尽了秦参父子的运道卜出来的。
为此,秦家父子付出了后半生贫困交加,不到五十岁就死了的代价。
自己祖父可不就是心性坚韧吗?虽然离开了石羊村,但每晚却总能被当年之事惊起,夜不能寐。时时刻刻想着要复仇却又无能为力,为了这一首打油诗。秦参等待了二十几年到死也没能等来宴昭。
若是说从一开始,秦时便觉得自己和石羊村的牵连,不过是因为自己姓秦罢了。毕竟自己从出生以来就从来没有去过石羊村。只是,每每想起自己祖父和父亲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既然自家人这么凄惨,为什么石羊村的人就可以趾高气扬的快活的活下去,秦时便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让石羊村付出代价。
秦时如今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说到底,宗族只是一个由头,祖坟坍塌是起因,宴昭是跳板,目的就是为了让三太爷相信宴昭才是石羊村的救世主。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让自家父亲和祖父葬进祖坟,把宴昭扯进来,然后看着石羊村的人一个个踏进坟墓。
“石羊村的人终究都是你们的血亲啊!”三太爷长叹一口气,颤巍的说道。
秦时确是沉默不语。连面都没有见过的血亲吗?死敌一样的血亲吗?
宴昭却说道:“秦老先生难道是忘了我说过的那句话吗?神灵不可冒犯!更何况是被困守在地下上千年,无时无刻不在被窃取运道的海龙王。”
说到这里,宴昭不由的火上心头:“你们石羊村不过都是一介凡人,凭什么靠着窃夺龙王的运道逍遥了上千年。你们所谓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海龙王暗无天日的疼苦之上的。”
“你们现在遭遇的都是报应而已。你看你石羊村的那些人,那个不是一生平凡,偏偏现在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秦老先生,你说这合理吗?若是他们真的这样舒坦的活了一辈子,下辈子那也是做畜生的命,倒不如现在就让我送他们下去赎罪好了。”宴昭冷漠的说道。
秦三太爷顿时整个身子都瘫了下来,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些原本就是我们被动的接受的不是吗?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自己就要得到这些。”像是垂死挣扎般,三太爷像是拼尽了力气说出了这番话。
“并不是。”宴昭顿时说道:“倘若你们按照秦焕的遗嘱,老老实实的呆在石羊村倒也能安然的度过一辈子,只不过你们太贪婪了。”
“原来,说到底,还是我们的错吗?我就想知道,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三太爷活了这么多年,当时看见宴昭异常的态度,心中就一阵咯噔,等到宴昭说出的那番话,他就知道了,自己恐怕是招了个祸患出来了。所以才会有最开始的那一问。
“我啊!不过是破坏了地宫之下的一个阵法而已,只不过这个阵法被破坏之后,石羊村也就再也不能窃取海龙王的运道了。”宴昭轻声说道。
目送着秦时搀着三太爷离开。宴昭摊开了手中的书籍。只看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周天星斗大阵。”
秦参的这十几本书,便是将地宫的一切交代了清楚。
地宫之下共有三个阵法。一个便是周天星斗大阵。号称擒金仙,削三花,去五气的周天星斗大阵生生的将海龙王压在了地下上千年。
一个是大须弥正反九宫阵,阴阳逆转,这个阵法正是秦焕用来窃夺海龙王运道的阵法。用更生动的话来说,这道阵法就是在周天星斗大阵上开了一道口子,然后海龙王身上的运道就这样源源不绝的被输送到了石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