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你平时没怎么尽过师父的责任,如今倒是想用师父的架子来压我?”苏凉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一脸“我就是不听你的,你能怎么着”。居然还想让他再找个师门,古代人也这么随便吗!他一腔无名火冒了出来,气鼓鼓地瞪着子彦。
这一回,子彦却没生气,他目光柔软地看了眼扯住自己袖子的苏凉,又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喃喃自语:“差不多了……”就在苏凉毫无戒备之时,他一挥衣袖,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苏凉不由自主地被推了出去,转瞬就飘出老远。
靠,居然动粗!修为的差距让苏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修道之人,当不以生为喜,不以死为悲,切记。”子彦凝视着他远去的方向。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收徒,这唯一的徒弟虽然相处时光短暂,却真的让他那潭死水似的内心重新有了波澜。
真好。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直到这时,苏凉才恍惚在这姿容绝艳的师父身上,瞧见了那属于修仙者的缥缈仙气。
“师父!”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下一刻意识却沉入黑暗。
苏凉自觉穿越数年来,只有在留月门的时候最为轻松快活,可没曾想才过了短短十几年,他就不得不离开。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留月门了,看四周的摆设,这里应该是大师兄的灵舟,他身边或坐或站,都是已经换上寻常衣物的内门师兄师姐们。留月门内门弟子不多,他扫了一眼,就发现少了一个人:“午桃呢?”刚开口,他就发觉自己声音艰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趁着外门弟子离开的时候逃出去了,结果却被敌人抓个正着,我们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被挂在留月门的大门上……”午玄道。
未畔捂着嘴,每每回忆起那一幕,就是一场噩梦。
“我睡了多久?”他又问。
午玄与午溪对视一眼,才道:“七天。”
苏凉心猛地一沉,当即就要爬起来,却被身边的未畔一把按了回去,也不知这个姑娘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她满面泪痕,却紧紧拉着苏凉不让他动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知道来不及,可是不回去,难道要让那些人折辱师父他们吗!”苏凉反驳,只觉得现在自己怒火正旺,可以一个打八个。
“师父他们知道那群人的手段,最后关头会散去元神自毁肉身,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午溪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道。
苏凉却不甘心,他有补天诀,有涅槃重生,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虽然他从未试过,但这总是一线希望。
可没等他挣脱未畔的手,灵舟就一阵剧烈晃动,众弟子慌乱起来,面面相觑:“被发现了?”
“留月门小儿,还不快出来?”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老迈声音,仿佛笼罩在他们头顶一般,下一刻,灵舟四分五裂,众人慌忙各自取出飞行法宝。
苏凉环顾四周,周围已经围满了身着陌生门派服饰的修仙者,他将那些衣服和面孔都牢牢记
在脑海里,握紧了手中的虫笛。
“哈哈……”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抚着自己的长须,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师弟所言不假,果然是留月门的余孽。”
“交出心法,或许还能留你们一命。”一个身姿妖娆的美妇人道。
“跟他们废话做什么,抓回去慢慢问便是!”一个体形健壮的中年大汉急躁地掂了掂手中武器。
苏凉看着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暗暗冷笑。若是不说,谁看得出来这是名门正派?
午玄看了眼靠在一起的众师兄弟,低声道:“待会儿各自散开逃命,切莫回头。”
在场领头的几个人,都是金丹以上修为的真人,凭他们几个硬拼是不可能拼得过的,只能想别的法子逃过去。苏凉惦记着留月门的亡魂,心下难免急躁,以至于不等那帮家伙客套完,竟然第一个出了手。
“哈哈,区区筑基期也敢如此狂妄!”老者大笑着迎上来,“就让老夫会你一会!”
“师父您身上的伤……”后面有个弟子担忧喊道。
老者当即不高兴了,狠狠瞪了出声的弟子一眼:“区区一道剑伤罢了,老夫就算折损半身修为,也不会怕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儿!”
苏凉收起飞剑,身形急急往下坠去,不多时就落入山林看不见身影。
老者却不紧不慢地捏了捏胡须,冷笑一声:“雕虫小技!”紧跟着也钻进山林之中。
苏凉站在树枝上,看见他只身追来,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只要你还有那一身血肉,就必定会死在我的手中。
☆、回去
“喂,老头儿,”苏凉把玩着手中虫笛开口,看似漫不经心,脊背却紧绷着,“我问你,我们掌门呢?”细小的蛊虫划过一丝白光,转瞬就钻入了老者体内,因为毫无灵力,所以没有引起他丝毫察觉。
老者在离他不远的另一根树枝上站定,轻蔑地露出一丝不可言说的笑意:“掌门?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倒是颇有几分姿色,若不是自爆得太早,我们倒是很乐意留他一条性命,带回去做个炉鼎想必滋味也是妙极。”
苏凉闻言双眼骤然血红,捏紧了虫笛,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撕扯成碎片:“你该死——”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
那老者全然不将这个区区筑基期的小辈放在眼里,正欲抬手,面色却是一变。
幻蛊的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