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哪里有地洞我要藏起来。
“这香味,”四小姐鼻翼轻轻翕动了一下,“今晚吃的什么?”
“暖、暖锅,大小姐已经坐下了,重玲和雪辽也在堂屋了,就等你呢。”
四小姐点头,“走,别让大小姐久等。”
谁说女子挽起头发便显老气来的?
四小姐挽起发髻更显清雅婉约了呢……
童宣走在四小姐身后,看到望情处,不觉绊了一跤,跌在雪地里,吃了满满一口雪。
四小姐只当不知,径直走到堂屋。
莲净居中而坐,被炭炉里的热气熏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正拿帕子扇着,不经意间看到一位清丽无双、一身仙气的女子走了进来,以为眼花,尚不在意,低眉喝了口茶,抬眸再看,不觉怔了一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说的就是面前的女子了。
……那位一直在养伤的四小姐么?
初来那天她虽亲自到厢房看过,但因那天四小姐乱发遮面,只知是女子,原是没看清长相的。
原来长的如此祸国殃民。
难怪小童每天那个得意样,等下,四小姐长的好看,小童得意什么倒是?
莲净投入地琢磨着,忘记了扇帕子。
四小姐坐下后,童宣才掸着身上的雪走进来,在四小姐对面坐下来,招呼重玲坐,然后把雪辽拉过来和自己坐一面。
案桌四面,五人围坐,开始吃暖锅。
童宣本来想说,先涮香菇和口蘑,然后再涮菜蔬,可以给锅底增加鲜味,最后再涮肉类,转念一想,算了,平时也都吃不到什么肉的,正元节就随各人的兴吃吧,反正几样肉份量都准备的很足。
就见莲净大小姐抬手端过一盘牛肉倒入滚汤内,一边咬着筷子等吃一边看着四小姐。
四小姐则端了一盘口蘑,夹了几片放进汤内,动作优雅的令人无法逼视。
大家闺秀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呀。
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四小姐吧?
童宣仰着小脑袋,以膜拜的眼神看着四小姐想道。
莲净看童宣一眼,忽地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扇风,扇了几下,“好热,身上衫子都湿透了,沾在身上。”
众人,“……”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画风完全看不懂啊喂。
众人正坠在五里雾里,大小姐竟捏着帕子离席而去。
众人,“……”
“牛肉可以吃了,雪辽快吃,一会煮老了。”童宣一边招呼小萝莉,一边夹了些放进重玲面前的碗里,“重玲你怎么不动筷子?”
唯有四小姐不用招呼,优雅自若地将烫好的口蘑放到酱碟子里蘸了蘸,夹起来放进嘴里,点点头,赞赏地看了童宣一眼。
童宣脸上的梨涡瞬间绽放开来,觉得四小姐自那晚伤口迸裂后变了一个人,伤好之后又变了一个人,具体变在哪里呢?啊,对,就是眸子里的神采越来越明亮了。
童宣一边想着一边对着四小姐傻笑,莲净已重新坐了下来,换了一身衣裙,长发也挽了起来……呃,专程离席去换衣赏和发型——真的不是针对四小姐吗?大小姐你这么有风度真的好吗?不过,话说回来,大小姐略为收拾一下也相当令人惊艳呢……
四小姐见童宣小嘴张的圆圆的看着大小姐,微微一笑,低眉吃了一块冻豆腐。
“咳,林四小姐,你原是受伤暂居我处,如今伤好了,是时候离开我这寒门了吧?”
莲净涮了几块鱼片说道。
四小姐抿了抿唇,“我已无亲人在世,目下无家可归……”
“咳咳,”莲净大约是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神色略显虚弱,“林四小姐的身世与我倒是有几分想似,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四小姐欠了欠身,“我单名一个媛字,大小姐叫我林媛便好。”
“那你就叫我莲净吧,你看这蓬门蔽户哪里来的什么大小姐。”
林媛低眉敛目,“不敢。”
莲净看着林媛的眉眼,点点头,“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寒门不养闲人,就连我这病歪歪的身体,到了农忙的时候也是要下地做活的,锄草啊,翻土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说到这里停了停,“你既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必认得字?”
林媛点头,“幼时读过家塾,略识些字。”
“认得字能做的活便多了,咱们村蒋大户家的老太君喜礼佛,常在村子里找人抄写佛经以建功德,村里平常人家多数不识字,也就是村东头的王秀才领了些去抄,老太君还要找外村人去写,你既识得字,便可拿些来抄,老太君出手最是阔绰,少了一二百文,多了一二两都是有的……”
“是。”
“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咳,总之,忙的时候要跟我一起下地做活,闲的时候抄抄佛经,或者找些别的事情做”说完林媛,莲净转而对其他人道,“雪辽么,就是在家里扫扫院子,一家人换下来的衣服洗洗,逢我身子不好的时候,再做些端茶送水的事;重玲呢,码头上有生意,就在码头上卖牛杂汤,若是码头上生意不景气,就回来收拾屋后两亩地;童宣?”
童宣正忙着涮香菇,“在、在呢。”
“老板娘有没有说给你升到灶上去?”
“没、没有,来年还在案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