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装逼是给外人看的。
秋天的水诶!知道那多冷吗?!又没太阳!
这种情况下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病倒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了。
许西安拖着顾哲的大拖鞋,吧嗒吧嗒跑进了厨房,又吧嗒吧嗒回到了房间。
今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顾哲呼吸急促嘴唇干裂满脸通红,他原本还以为他做春梦了,坐到他身上准备用枕头蒙他醒来时才发现他是发烧了。
许西安在厨房没找到药,又噌噌噌跑回来趴在床边问顾哲:“顾哲,药在哪儿啊?厨房里没有。”
顾哲呼吸滚烫,很少生病的他一生起病来格外严重,只觉得有根棍子,把他脑内的思维都搅成一团混沌,说话的声音都嘶哑的不像自己的,“药……?没有啊……家里没药……”
“……”之前说药在厨房里的是谁?
“找小于吧……”顾哲迷迷糊糊的还记得要找家庭医生。
“小于在哪儿?”他记得顾哲的家庭医生不是他们顾家出来的姓顾吗?难道换医生了?
“小于……小于……”顾哲努力想了想,笃定道:“在厕所里……”
“你还是睡觉吧。”许西安把这个病人靠意志睁开一半的眼睛合上,还是打算自力更生,却不想顾哲干燥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顾哲眼看着又要睡着了,眉头拧着一点都不安稳,他抓着许西安的手,断断续续的语句轻的像是气音。
“给……泡牛奶……”
许西安一瞬间眼圈就有点红,他眨去快要流出来的湿润,脸贴在干燥的大手上轻轻蹭了蹭,“我知道了。”
他离开房间时放轻了脚步声不吵醒顾哲,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把他膨胀的能够飞起来的情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他,喜欢到为了他一句话就能够欢呼雀跃恨不得批一堆文件来冷静自己!
床上的顾哲心里情绪复杂,他睁开眼睛看到床头的许西安放在这里的热水,叹了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直到许西安长到了十三岁,病殃殃的顾哲才能够从那一大堆由重感冒引发的症状中脱离出来,捧着茶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一样躺在后院的摇椅上晒太阳。
金色的阳光被常青树分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洒在他身上,许西安蹲在他身边,在顾哲昏昏欲睡时拿开了他的茶杯,下定决心一般把脸枕在了他的腿上。
顾哲眼中便盛满了被阳光晕染成金色的笑意,他抚摸猫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这个十三岁的,傲娇的明明想要靠近他却还要说服自己的少年的头发。
他想到了很多事,如走马灯一样浮光掠影的在脑中闪现。
好的不好的,投入的没投入的,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比不上此刻枕在他腿上的许西安。
他仍是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那也许是身体上的疾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许西安是他最重要的人。
想明白的男人总能够勇于出击。
许西安暗戳戳做着自己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摸顾哲大腿,这种痴汉一样的行为真是太……但是手感好好……
“西安。”
“嗯?”
“你对我有感觉吗?”
许西安着实吓到了,以至于手上没注意力道狠狠拧住了顾哲敏感的大腿内侧。
顾哲:“……!”
没跳起来那是他有风度!
许西安一脸做梦的表情,他转过身与顾哲面对面,“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顾哲搂住他肩膀,深邃的双眼微弯,如同在对他放十万伏特的电,“你对我有意思吗?”
“我爱你。”许西安虔诚的说。
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你比我那一办公室的文件都可爱。”
粉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样子可爱无比。
顾哲被他逗笑了。
笑着笑着他的身体在许西安惊慌失措中点点消散。
他还没办法亲吻一个十三岁小鬼的嘴唇,于是他吻在了他的额头。
据说这是最圣洁的吻。
许西安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却在他手中消失,他那么难过,张开了嘴却如同失声吐不出一个词语。
他不知道他是楚寻,他只知道他是许西安,爱人消失的许西安,所以他流下了眼泪。
“我是不是我爱你我一辈子都不说你就不会走了?”
情绪决堤。
许西安哭得像个孩子,眼泪蜈蚣一样爬在稚嫩的脸上,他甚至都不敢擦眼泪,怕被阻拦了视线,然而即使这样顾哲的离开还是注定的。
他以为他是错的。
他不该爱他。
他不该说出来。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