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姝从岑惜之走进园子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年长开了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可惜如今却是装扮太过华丽了些,就像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掩盖了纯真可爱丽质天成,不伦不类了些。
岑惜之满心欢喜走到二皇子跟前,福了一礼:“二表哥,你生辰我给你准备了贺礼。”说着对汀兰招了招手,“是一幅字画,希望你喜欢。”汀兰把锦盒呈了过来,众人都往这边看来,二皇子有些不自在地接过了锦盒,放到案几上打开来,果然是一幅字画,众人围了过去,随着卷轴慢慢展开,人群窃窃私语起来:“这像是黎清源的字画,好像在哪儿见过。”“嗯,是有点眼熟,黎清源的字画可是稀世珍品,比范启辉的不遑多让……”
二皇子端详了字画片刻,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岑惜之雀跃地说道:“二表哥,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你喜欢吗?”
二皇子迟疑了一瞬,开口说道:“多谢你,往后不必再送贺礼。”
岑惜之见惯他如此神色,不在意道:“二表哥不必客气,你生辰我都会……”
话没说完,正在字画前仔细端详的紫衣身影转头问道:“岑小姐从何处得来这幅字画?”
岑惜之闻言有些错愕地看向问话的人,这个女子她认得,是赵家大小姐赵慧颖,想了想开口道:“是前些日子我托人寻访买到的。”
赵慧颖看了二皇子一眼说道:“所托何人?可有请行家甄别?”
岑惜之听明白意思,皱了眉头:“是今日才辗转购得,尚未让旁人看到。”
赵慧颖闻言环顾四周后看向岑惜之:“你可能被骗了,我祖父书房里有这幅字画的真迹,家父半年前在文会上请朝中多位大人品鉴过。”
岑惜之顿时僵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脂粉掩盖了脸色看不分明,眼眶却已泛红,众人皆是一静,片刻之后,岑惜之转向二皇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二皇子轻咳一声,别过脸,似是没发现她的目光,端起案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同身边的人转而说起了旁的话。
众人见状各自转向别处,眼睛却都似用余光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岑惜之收回目光,缓缓走到案几前盯着字画,一言不发。
大皇子放下茶杯,平静而从容地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了漫不经心的笑意,在岑惜之身旁站定,温和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惜之妹妹,今日我把范启辉的字画送给了二弟,你这幅字画送给我可好?不然我书房的墙上可是空了好大一块,忒难看了。”
整个园子突然鸦雀无声,二皇子猛地转头看过来,眼睛里满是疑惑与不可置信。岑惜之抬头看向大皇子,眼神空洞,似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低声应道:“好,大表哥。”说罢,转身离开案几,朝园子外走去,汀兰带着两个小宫女急忙跟了上去。
大皇子目送岑惜之出了园子,收回目光,在众人的目光下清雅一笑,恍似昙花一现,抬手收起了案几上的字画,径自离开。赵慧颖看向大皇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岑惜之出了园子,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汀兰说道:“别跟太近,我想去御花园走走。”
大皇子出了园子,唤过身边一个小内侍吩咐道:“你去看看南平侯两位公子来了没有,若见到转告他们刚才发生的事,让他们去看看岑小姐。”小内侍低声应了转身往宫门方向去了,大皇子顿了片刻,带着另一个小内侍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郑灵儿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半晌才回过神来,急急地跟冯姝说:“我去找惜之看看她。”冯姝似被她的话惊醒,迟疑道:“这是在宫里,能随便走动么?”
郑灵儿拧着眉头说道:“管他呢,先去了再说!”冯姝立刻起身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冯芸看着两人起身往园子外走,呆了片刻,也急忙起身跟上。
岑惜之站在九曲桥上,眼泪簌簌地滑落衣襟,脑子里不知该作何思何想,浑浑噩噩地抽疼着,竟没有一丝清明。汀兰站在桥外,不敢靠近,哽咽地打发两个小宫女回去跟芷兰报信。
两条人影闪身从假山边上出来,一步步靠近九曲桥。汀兰只感觉脑后一疼,失去了知觉。岑惜之丝毫没有留意周围的变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预兆的,一股极强的力量将她推下桥,微凉的湖水包裹了全身,沁入了每一寸肌肤,脑子里恢复了清明,岑惜之转头看向桥上,后脑却被重击,昏死过去……
大皇子沿着花径找了半晌,不见岑惜之人影,正欲回身离去,从径旁的小路上快步走来两个小宫女,大皇子认出是岑惜之身边的女侍,拦下问道:“岑小姐在哪里?”
两个小宫女连忙福身回道:“回殿下,在九曲桥那边。”
大皇子蹙了蹙眉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两个小宫女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回道:“汀兰姐姐让我们回去给芷兰姐姐报信,小姐她似乎哭得很伤心,不让我们跟太近,汀兰姐姐说得有人来劝劝。”
大皇子眉头蹙的更紧了些,吩咐道:“那你们快去吧,我先过去看看。”
两个小宫女闻言忙起身往福寿宫去了。大皇子一边急急地往九曲桥走去,一边吩咐小内侍:“方墨,你去找方砚,让他找到岑公子后立刻到九曲桥来。”方墨应声而去。
大皇子独自转过假山,望向九曲桥,九曲桥上似乎站了三个人影,在夜色中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