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颖没再犹豫,隔天便派人叫了黄氏过来,仔细商量了一番。黄氏回到城北宅子里,同邢源合计了半日,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当天傍晚就递到了赵尚书的外室手上。
第二天午后,黄氏又到了玉清院。赵慧颖急忙关了门同她私话。黄石掩口笑道:“外头那位果然好本事,三两句话就哄着老爷用了五石散助兴,听那个来传话的厮儿说,昨晚上闹腾了一夜,三个小娘都在那屋里。那位趁着药劲最强的时节问了老爷,老爷口里模模糊糊说了两个字,好像是什么庆,再问就问不出来了。”
赵慧颖一颗心定了下来,只要知道了那个宫人叫做什么庆,这就好办了,不出两天,她就能打听出来,无非就是钱。可惜五石散功效有限,要真的能有那种让人乖乖说实话的秘药,那就直接能叫岑昌把秘密吐出来,也不用这么费劲了。不过,好在事情都还算顺利。
过了两日,邢源果然让黄氏带来了好消息,内廷叫什么庆的人还真不多,就三个,一个是个御膳房的宫女,一个是刚进宫没两年的小内侍。最后一个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宫人,叫冼庆,在冷宫里待着。
赵慧颖听到冷宫二字,眼睛眯了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冷宫里,她可是有旧识的,冯芸可不就刚去那儿么。大殿下如今没几天活头了,哪里还有人盯得冯芸那么紧,尤其是在冷宫里。
冯芸心里得有多少恨多少怨啊,都不用自己火上添油,就能轻而易举让她为自己所用。以后冼庆那里就由她传话了。她出不来,想做成什么还不是只能靠自己,捏住了她,她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比找别人好用多了。
三日后的一个夜里,冼庆望着跪在自己脚边,仰着头求自己的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女子,原来这就是那个非要入宫的冯芸。真是难得,不是别的,是他已经好久没在什么人眼中看到这种淬着火的目光了。赵慧颖果真没让他失望。看来自己只要再给她指一个方位,剩下的就不用操心了。
至于这个冯芸嘛,她这把火,自然要引一个好去处,这样一来,自己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了。若是没有人陪,多孤单……
周慕远和冯姝的婚期是在三月二十九,田氏从一个多月前起就天天催冯姝请岑惜之和郑灵儿来为她送嫁。田氏真心觉得,自己女儿交好的这两个朋友给她带来不少好运气。若是有她们来送嫁,冯家那些族亲也会少嚼些舌根,省得他们都以为自己女儿能嫁去周家是使了什么手段。
冯姝知她母亲的意思,却颇有些为难。郑灵儿倒好说,岑惜之那里她怕被拒绝,毕竟周慕远当初的心思岑惜之也未必不知道,岑惜之对周慕远无意,她若自己愿意来还罢了,若是想避嫌,自己去请她就不合适了。
田氏见冯姝拖着不去请,眼看只有十天就要到日子了,急得不行,但又不敢总去催,怕惹了她不快,影响了备婚。于是乎,只能一个人窝在上房生闷气。
钱氏瞄着她这原先的婶母现在的母亲,连着几天在房里唉声叹气,心里有了计较。
当初她嫁到冯家完全是低嫁,都是被她继母踩的。没成想峰回路转,夫君被过继到了长春伯家承嗣。
长春伯家虽说只是个空壳子,但却比那冯家强了不只一点点。原先在冯家,她夫君有兄弟四个,家里没多少产业,她自己又没什么嫁妆,日子过得不知多紧巴。
外头说长春伯家日子只能温饱,那是因为跟其他的世家勋贵比,跟他们冯家这样的普通人家比,这日子根本就是好日子。
好在她力劝夫君同意过来承嗣,这长春伯府以后就是自己的了,怎么也比在冯家强。夫君在冯家行三,虽是个举人,却不怎么会同别人应酬,将来靠自己怕是前程有限,自己原先的公婆就是因为这个才把他们推过来承嗣。
如今,见他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冯姝又攀上了那样一门好亲,那三个兄弟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哎呀,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彻底翻身,把在娘家和冯家受的委屈都还给他们!
要做到这些,第一件就是得同现在的母亲田氏亲近起来,她既有烦难,自己帮她出出主意,说不定就会有好事儿……
钱氏一边想着一边进了上房,十二分乖顺地同田氏请安问好,斟茶递水。田氏原本见是她,根本提不起精神应酬,可架不住她一而再地宽慰关怀,于是乎就把请人送嫁的事同她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钱氏听了心中一喜,南平侯府那位千金可是京城里头一份,能请到她的话,这场发嫁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同她打听,有了话题就有了交情,有了交情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钱氏按下兴奋,瞅着田氏的脸色,慢慢地说道:“母亲别急,依媳妇儿看,这事也不必要大小姐去,咱们家办喜事,请人送嫁的事尽管交给我和夫君去办。虽说南平侯府高门大户,可咱们也是诚心诚意去请,就冲大小姐和周家,这交情,想来也定能成事。”
田氏拧着眉头想了半晌,虽说总觉得不太好,可心里对请人的事到底在意非常,不去试试实在不甘心,既然钱氏肯出头,就让她去请请看又何妨……
第二天一早,钱氏便打扮了,揣着两张帖子出了门。
岑惜之得了禀报,半天才想到这钱氏是谁,难道是冯姝找自己有事?岑惜之于是略作收拾便带着芷兰去了会客厅,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