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伴郎常钦款款走上舞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婚戒递到两个人手上,亲眼见证这对新人交换结婚戒指,然后,拥抱、接吻,待一切做完后,常钦主动给了肖钰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贴在对方耳畔,发自内心地说:“祝福你,好兄弟。”
容光满面的肖钰拍着他宽厚的背脊,微笑道:“也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重现光明后,来宾们坐下就餐,付圣谕的位置就安排在常钦边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肖露,见对方正跟一个一头金发的老外俯首帖耳,姿势十分地暧昧,不禁困惑道:“那不是你女朋友么?”
常钦笑着解释说:“其实,我们两个早就分手了。”
付圣谕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悟道:“难怪……”
“难怪什么?”常钦皱皱眉,不解地问。
“难怪,那晚在台上,你说你已经有主的时候,看的方向却完全不是你女朋友坐的位置,我当时还奇怪来着,这么说起来,那晚你其实是另有所指,而那个人也在现场,对么?”
常钦愣了一下,无语地摇了摇头:“想不到付老师的副业也是侦探啊。”
“那倒不是。”付圣谕笑笑说,“是我离你近,所以看得更清楚。我只是好奇,既然你已经当面承认了,那个人当时也在台下,可是,她为什么不上台呢?”
“你觉得呢?”像是有意要考考对方,常钦抿了口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付圣谕。
付圣谕把下巴抵在指尖上,思索了一阵:“难道说,那个人是男的?”
常钦含笑移开视线,不置可否。
付圣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拍拍常钦的手背,像是安慰道:“其实,我完全理解。”
常钦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付圣谕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继续说:“在国外甚至在香港,这都不算什么,不瞒你说,曾经的我,也跟一两个男人在一起过。不过那时的我只是尝新鲜罢了,根本没有放入真感情。”
常钦无语凝噎,奇道:“你怎么会……那晚在pub,明明看你跟一圈女人玩得很开。”
付圣谕抿嘴一笑:“越想把一些秘密藏起来,越需要刻意的伪装。不过,感情玩多了,确实很累。”付圣谕将视线对准不远处,正忙着一桌接一桌敬酒的新人,感叹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寻,那个能让我真正心甘情愿的人。”
常钦看向对方深沉的侧面,意外地说:“你的条件这么好,还担心找不到么?”
付圣谕轻笑一声:“这条路真的很可怕。”他收回目光,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一旦踏上,就再也没法回头了。”说着,他重又看向常钦,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常钦,你真的想好了么?”
常钦知道对方暗指的是同性恋这条路,一旦选择了,就很难再回头重新喜欢女人,他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他是头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付圣谕的眼眸内闪过一阵错愕的光,半晌,突然感触般点点头:“那就好。”
磕磕绊绊长到三十岁,终于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又怎么可能,说放就能放。
连着参加完两场婚礼后,新年眨眼降临,今年,常钦找了个借口没有回家过年,他一个人留在大房子里,趁年十三放假这天,里里外外将屋子好好打扫了个遍。
他从郗苓曾经住过的客房桌子下翻出一堆被废弃的白色宣纸,上面龙飞凤舞,全是郗苓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