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监,这次多亏你了,来来来,再喝一杯。”周永红光满面地得大力拍了拍肖钰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喜不胜收,举起酒瓶又替他斟满一杯酒。
肖钰却毫不识趣,连头都没抬,也没举起杯子喝一口,只冷淡地甩了句:“我还要开车。”
“愁什么?”周永哈哈笑道,“一会儿让我司机过来,专程送肖总监回家,你看如何?”
肖钰依然冷言冷语:“不用了。”
周永闷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似是安抚道:“我知道,你跟常总监师出同门,平时呢又好得跟亲兄弟一般,他被抓进去,你是会不好受,不过也别太难过了啊,这本就是他罪有应得。”
肖钰终于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对方,咬牙切齿道:“你别忘了,常钦是怎么进去的。”
周永摊摊手,露出无辜的神色:“他怎么进去的?我真心不知道啊!”
肖钰紧紧抿住双唇,依然凶狠地盯着他看,许是喝了酒精的关系,瞪圆的双眼里布满了深红色的血丝,搭在桌面上的手攥得死紧,泛白的关节从肌肤间透出,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死周永。
周永被他瞪得不由缩了缩脖子,于是他收回无耻的笑脸,抬手拍拍肖钰泛红的面颊,冷下脸威胁道:“别给我装成无辜小年轻的样子,这件事儿的军功章,你不也有一半么,况且,”他上下扫了眼肖钰,似笑非笑地说,“你想要的好处,不都得到了么?怎么样,新房住着可舒服?弟媳要求这么高,这房子,怎么都该合她意了吧。”
肖钰眯了眯眼,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嘴唇跟着翕动,最终,却一个字未说,只是用紧攥的拳头狠狠砸向桌面。
好在周围人声鼎沸,他这一声巨响并未惹来旁人怪异的目光。
但对面的周永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他摸摸被吓坏的小心脏,心有余悸地抱怨道:“肖总监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便宜你也占了,钱你也收了,你想要的一切,很快就能如意了,还有啥好气的,真是的。”
肖钰终于收回目光,垂眼看向桌面,自暴自弃地说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别急啊。”周永急忙摁住他的手背,另一只手伸进袋子里掏手机,“我给我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肖钰抽出手,冷冷地丢了句:“不用了。”跟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外。
这一晚,他躺在新房的大床上,彻夜失眠。
妻子安分地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的思绪却飘向了九霄云外。
一年多前,他手头的五星级酒店项目正处于内部装饰阶段,某天,材料商不小心将他跟常钦的项目弄混,结果把酒店里压根用不着的天然黑檀木运到了肖钰的工地。
见几大箱厚重的木饰面堆积在工地上,肖钰皱了皱眉,两三下扯开包装,怒道:“这不是我们这儿的。”
工长听闻也走过来,蹲下|身仔细看了几眼,点头道:“确实是厂家搞错了,这些黑檀木应该是常总监工地上的吧,啧啧,用政府的钱就是阔绰,这么一大片面积的黑檀木,得花多少钱啊。”
肖钰压了压唇角,未再言语,只是招呼几个工人将木饰面暂时搬去仓库里。
于是两三个工人走过来,扛起地上的箱子就往仓库走,结果有个人不小心滑了一跤,箱子从他肩头脱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工长见状,立马厉声呵斥:“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摔坏了你赔得起么?”
工人年纪小,见识也少,被工长痛骂只敢抱头连连认错,骂完后,工长看了眼脚下的碎木块,突然变了脸色,他推开挡在箱子前的工人,蹲下|身细细查看。
“怎么了?”肖钰见他一脸愠色,也好奇地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