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韩上来了,看他们在客厅聊天:“都收拾好了?”
“还差点。”刘阳说。
“车在楼下等着。”
“都来了?挺快嘛。”叶书文想从窗户探头去看,想想又算了,赶紧的进屋将剩余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
最后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楼下的行李已经被魏汶和货车师傅一起拿上了车,见他们一手提了两包,便迎上了去。而且这一会的功夫,楼下站了十来个人了,谁都过来接,三两下就让叶书文他们空下了手。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该读书的都去读书了,剩下的都是比较有空闲的。国家游泳队的人不多,大家其实关系都不错。跳水队、花样队和水球队虽然不是一个体系,但是都同属于水上运动,平时又都住在一栋楼,肯定有平日里来往密切的。所以这十三个人除了三个游泳队的外,其余的都是其他队的。
叶书文他们是年纪差不多才退的,所以留下的都喊他们哥,“阳阳哥”,“文文哥”,喊得人一阵伤感。不过到底是男生,做不来哭兮兮的表情,只是含着泪说还会回来。这一说两个跳水队的女生哭的稀里哗啦,又是好一通劝,好似走的是她们一样,直到耽搁来半个来小时,这才上车离开。
徐韩没上车,车也坐不下,就在车外面挥手。
叶书文坐在后座的位置,从车窗探出头挥手,然后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徐韩点头。
车辆启动,人渐渐的远离,那栋斑驳老旧的宿舍楼遮掩在了绿树红墙后。泳队的大门缓缓开启,又缓缓闭上。保安大哥站在岗亭下面一边抽烟一边朝他们挥手,脸上都是祝福的笑容。车转上了大路,融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之中,身后的种种,转眼的功夫就都看不见了。
叶书文终于将头收了回来,他抿紧了嘴唇,拳头捏的死紧,眼眶通红。
好一会。
叶书文觉得自己的情绪克制住了,才抬头去看刘阳。
刘阳就坐在他身边,无声的流泪。
叶书文咧开嘴,想笑话他。
刘阳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笑话给堵了回去。
“真的舍不得。”刘阳说。
叶书文鼻子一酸,瘪着嘴,又把头扭向了车窗外面。
这一次,眼泪稀里哗啦的就淌了下来。
魏汶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视线扫过刘阳,落在叶书文的脸上,眼眸的色泽沉了几分。
到了研究院生院,货车师傅帮他们卸货,直到全部送上了楼,才搓着手说:“我看过你们的比赛,真是给中国人争气啊!我太喜欢你们了!能,能签个名吗?”
刘阳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叶书文和魏汶他们依次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给货车师傅的时候笑的嘴都合不拢。竖着拇指举了又举,这才高高兴兴的下了楼。可以想象今天这一趟生意可能会成为这位师傅一辈子的谈资。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各自拎着行李就进了自己的宿舍,铺床是轻车熟路的活儿,不过三五分钟就解决了。麻烦的是那些七零八碎的小物件。他们不是外地考来的学生,只带些必须的物件就可以住进来,必要的时候再慢慢添置也是一样。也不像魏汶这种家就在北京的退役队员,离开泳队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都放回了家,又在北京上学,只要带床行李就够了。
叶书文的东西可是在来京后的十来年间添置的,光是买了却没怎么穿过的衣服就没法儿全部放进衣柜里,还有一些女孩儿送他的小东西,花花绿绿的,他根本就没好意思拿出来,只是将一个他确实很喜欢的电子钟放在了书柜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还有一大堆是他这些年用过的泳具,单独的泳裤,连体的泳衣,白色、绿色、墨色的泳镜,白的、红的、黄的、黑的泳帽,还有有些鼻夹、耳塞、浮板等等,不知不觉的竟然有一个旅行箱那么多。
魏汶就在他边上帮忙,拿的正好是那一包杂七杂八的泳具,他大概扫过一眼,失笑:“有些都开胶了还不丢,像耗子似得,囤那么多东西。”
叶书文翻白眼:“你才耗子呢!这是青春的记忆!丢了就找不到了!”
其实这些东西是因为当年淘换的太快,但是又没到报废的程度,就一时间没舍得丢,结果越囤越多,早前的就更加不会用了,里面有几样东西还是他在四川省队的时候用的呢。
魏汶相信了。
他点头:“确实,看这个。”
他拿出一件黑色的像是内裤大小的原高弹现脱胶的三角泳裤说:“这种泳裤就在开放的游泳池看见过,咱们都好多年没用了。”
从2000年后,队里发的就是四角泳裤,比赛时穿的更是连体的,价值不菲,每一件都在两三万以上,反正是说不清楚的高科技东西,确实也让他们的成绩提高了一点。所以看见这种三角泳裤,魏汶也觉得很是亲切。
叶书文觉得魏汶拎着自己泳裤的动作不太好看。而且他那泳裤在包里捂了近十年,不说皱皱巴巴的还没有手掌大,光是一股潮味就让他不自在。
一把将泳裤抢过来,理直气壮的说:“别动我的宝贝,以后拿来当传家宝的,碰坏了你负责!”
魏汶无声的笑。
有魏汶的帮忙,收拾的时间比预计的快了不少,于是两人又去了刘阳那边。却见到刘阳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那个未来的记者耿成平还弯着腰扫地。
看见他们进来,耿成平便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