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张有关于吃食的单子,顾诚之就直接把茶水给划掉了,不管是浓茶淡茶冷茶热茶这些都不让楚君逸碰,并且还在屋里放个小火炉,上面烧着热水,以供他们随时取用。
刚才在等楚君逸时,顾诚之就已经晾了一壶水,现在水温微烫,将杯子塞到他手中,顾诚之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其实从进到屋里开始,楚君逸就一直有些恍惚,尤其是在看到顾诚之的时候,在祠堂里呆了一下午加上大半个晚上,几乎都让他忘记了他已经成亲的事。
抬头看看这熟悉的房间,在看看坐在旁边的顾诚之,低下头看着手上握着的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微有些烫的水顺着食道一直流进胃里,就像一股暖流注入到身体之中。
早已冻到麻木的身体开始慢慢回暖,麻麻痒痒的感觉也一点点的浮现,楚君逸的眉头渐渐皱起,紧了紧手中的杯子,又拿起来一口将剩下的水都喝光,然后便咬着牙忍耐着身体上渐渐出现的不适。
原本顾诚之还想要问他到底去了哪里,竟然会这么晚回来,但在他靠近楚君逸时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道,这个味道他很熟悉,所以他大致上也能猜到楚君逸去了哪里。
其他的事情他或许能问,但有些东西还是没法问出口,而且他觉得就算他问了,楚君逸也不会回答。
这就像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平时正常的相处交往,但楚君逸从不过问他的父母,他也不会多做好奇。
温暖的房间,明亮的灯火,这一切好似都可以驱散心底的阴霾,楚君逸又发了会儿呆,然后转头看向顾诚之,既没有询问也没有多言,只是这样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真好……”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了下来,楚君逸不自觉的把话说出了口。
“什么?”顾诚之好像听到他在说话,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就以他的耳力都没能听清楚。
楚君逸摇了摇头,嘴角也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没什么,就是想说,谢谢。”
看着他渐渐恢复了神采的眼睛,顾诚之明白他是没事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想提及今天的事。
顾诚之已经不打算问他,但在起身时还是说了一句:“下次出门多穿件衣服,你的身体什么样你自己清楚,若是被何太医知道了,绝对会骂你的。”
“恩……”楚君逸摸了摸鼻子,出门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的确是他欠考虑了。
“去梳洗吧。”顾诚之说完就进到卧室里开始铺床。
夜半子时,顾诚之突然睁开了眼,他撑起身子伸手抚上了楚君逸的额头,掌下滚烫。他披了件外衣,起身将烛火点燃,楚君逸的双颊赤红,正紧皱眉头喘着气。
屋里的小火炉一直没有熄灭,水壶里的水也一直都是热的,给楚君逸灌了两杯水,顾诚之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醒醒,等下起来喝药。”
楚君逸还处在半梦半醒的迷茫状态,听了顾诚之的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袖子,但抓了两次都没有抓到,也就不再去抓而是虚弱的问道:“明天再喝,行吗?”
“不行。”顾诚之沉声说道,将被子帮他往上提了提,然后便转身去了小厨房。
在高门之中,无论是大厨房还是小厨房都应该有一两个炉子是彻夜不断火,以便主子夜里要水或者想要做些什么。
让婆子将药煎好就马上送来,他就又回到了卧室。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就去净房端了盆水出来,现在正值冬季,放在房里的水虽说没有结成冰,但也是差不多了。
取过一条汗巾,浸过水后拧干,叠起来放置在楚君逸的额头处。
做完这些,顾诚之就坐到了床边,半垂双眸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前段时间楚君逸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煎药的婆子都成了熟练工,没一会儿药煎好了就被婆子给送了过来。
看着楚君逸把药喝下,躺回到床上便睡着了,顾诚之替他换了额头上的汗巾,然后拿了本书便又坐到了床边。
之后楚君逸又在床上躺了两天,但等顾诚之打算一个人去万法寺时,楚君逸却爬了起来。
“你的身体能行吗?”顾诚之很怀疑。
“行。”楚君逸点头。
“你应该留下来养病。”
“但是我想去。”
“为什么?”顾诚之疑惑道。
“……”
“说实话。”
“……”楚君逸移开了目光,“我不想一个人。”
顾诚之沉默了片刻,然后就将楚君逸的衣服也收拾了出来。
这次去万法寺住的是另一节院子,虽说吃力了些,但楚君逸还是爬上了山。
顾二老爷的周年忌日是在月末,他们早去了好多天,而这次换成了楚君逸枯坐佛前。
“你这是打算要出家?”顾诚之站在他的身后,皱眉问道。
楚君逸回过头,见他走过来坐到了蒲团上,才轻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
“你真想出家?”顾诚之有些诧异。
“以前想过。”楚君逸耸了耸肩。
“那现在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
顾诚之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佛像,问道:“你打算皈依佛门,不理人间世事?”
“不是,我没打算做和尚。”楚君逸也看向了面前的佛像,佛祖慈悲,但他从没打算侍奉。
“为什么?”顾诚之转头看他。
“因为我做不到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