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真人就下令我们主人和琅邪真人入浮屠一探。主人来剑阁选剑,本以为他会兴冲冲选择新到手的龙渊,没想到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抓起了我。我不由得陶醉了那么一下。
主人将我祭起,我将剑身暴涨数倍,令他站在身上,跟随他的意念迅速向着镇命塔飞去。此时巨塔八面不论平地虚空都围满了弟子,五彩缤纷的剑芒将整个浮屠笼罩在虹光里。众人严阵以待的时刻,肾虚真人却在那里用个铜钟当喇叭喊着:塔里的小贼听着,你已经被包围啦!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我和主人一起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肾虚还在那里瞎搞……
主人落在掌教真人旁边,问道,“还没动静?”
掌教真人叹了口气,“安静的有些异常。不知道闯入者到底是什么目的。“这时我看到掌教右边还站着一个面生的真人,头发雪白,面容却不老,所谓鹤发童颜大概就是如此吧?虽然相貌平凡,但身上有某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气质。想来本神剑在蜀山这么多年,四大长老也就是司命长老琅琊真人没见过了,这位一定就是了。
主人对着琅琊真人恭敬施礼,看来这个长老在蜀山的地位仅次于掌教真人呢……
不过主人心绪中那一丝难得的波动是怎么回事?
掌教真人道,“琅琊,寂玄,就烦请你们二人入内一探。”
主人跟在琅琊身后走上九级石阶,那扇约有一丈高的花岗岩塔门现在开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那后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琅琊真人忽然说,“塔内最近妖气浮荡的厉害,可是这两日却意外的平静。我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的征兆。这一探恐怕颇有风险,师弟小心。”
主人沉默了半刻,答道,“五十多年不见师兄了,长安堂内一切安好?”
原来主人跟琅琊真人是旧相识啊?我竟然不知道……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该说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吗?怎么又有点不像似的……
此时两人已经进入塔中。第一层的大殿空间高广非常,但内里空空如也,四面没有窗户,只有满墙密密麻麻的咒符,组成一圈又一圈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看久了感觉整个人都会被那些字符吸进去。唯一的一束光源来自头顶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幽兰的光色在阴影间浮动。
琅琊真人回答道,“竟然才五十多年。我在定中,不辨时间,只觉一切都是静止而永恒的,本以为一睁眼,说不定已经过了一百年。”
他的声音平缓而绵长,像是一壶酿了百年的好酒。只是这话语中似乎有些许落寞。一个人将自己五十年的时光耗费在一间石屋子里,以后恐怕还要耗费掉人生中剩下的年月,我是无法理解这种牺牲精神的,要是我的话恐怕早就自杀了……
第一层没有什么异样,连妖怪也不见。转过一道壁画墙,便是沿着塔身盘旋向上的阶梯。这里原本有一道封印,但是似乎已经被破坏掉了。从墙壁上留下的剑痕来看,来人对蜀山的阵法非常了解。而残留在剑痕上得剑气却沾染着不少死亡之气,看来是杀过不少生,至少有上千条性命才可以形成如此浓重的煞气。
这般对手很久没有遇见过了,我有那么一点跃跃欲试,脑子里幻想着和主人配合无间与某个终极大反派大战二百回合的场面,剑身震了两下。主人低头呵斥,“鸦九,不要激动。”
我又震了两下表示抗议。然而此时,琅琊真人忽然道,“不对。“主人一愣,环视四周,瞬间明白了琅琊真人的意思,“这楼梯为什么还在向上,按照我们的速度,此时早该到二楼了。”
琅琊真人低声道,“从一楼到二楼共有四十九级台阶。我们现在往下走,数一数到一楼走了多少。”
于是他们俩心中默数着重新沿着圆弧的长阶往回走。这通道窄仄,仅能容纳两人并排。墙壁上除了每隔sān_jí出现的火把便是无尽的石砖,不论走多久看起来四周都是一样的。空气逐渐凝固,黑色的阴影从头顶笼罩过来,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我不由得感觉之前的兴奋减少了很多。
主人和琅琊同时停下了,相互对视一眼。因为他们已经数到了四十九。但是这阶梯仍然在蔓延着,通向下一个未知的转弯。
主人说,“这是阵法么?”
琅琊真人摇头,“若是阵法,刚才进入的时候我应该能够有所感应。”
“或许是结界?”
琅琊眼帘微合,似乎在思索什么,“这镇命塔第二层关押了一个名叫青行灯的妖怪。善于伪装成灯火,只要看到他就会迷路。而后当这盏灯熄灭的时候,迷路的人就会被引入地狱。我想,我们大概是遇上他了。”
我虽然还是个剑的样子,不过听完也忍不住插了句嘴,“啊?!难不成是墙上那些火把?”
主人责怪地瞪我一眼,但琅琊真人似乎并不介意,“不错,我怀疑这些火把中,有一个是假的。”
“主人,那我们把这些火把都砍了不就得了?”
主人耐着性子说道,“你没听师兄说么?若是那盏灯灭了,我们会被拖入地狱的。”
我切了一声,“你听他们吹牛逼。哪有这样的妖怪啊,死了还能把人拖入地狱?不过就是怕别人把他砍死瞎编的罢了。”
主人在我剑柄上谈了一下,“你能不能闭嘴?”
琅琊真人却微微笑了一下,“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