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的详细情形,很难为帐外所知,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
穆深大马金刀地坐在整张虎皮铺就的长椅上, 上身衣衫敞开, 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 修长的双腿张开,神情似笑非笑,带着慵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意味, 配上帐中重重的浓郁熏香, 更多了几分暧昧气息。
他掌握着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 还年轻力壮, 正处于一生中最好的黄金年龄。本来就是某些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何况他长相邪肆俊美,虽不是主流审美的柔白纤弱, 但却像大型的猛兽一样危险到了极致,吸引着爱冒险的人。面对这样一头危险的野兽, 总有大胆之徒会跃跃欲试, 兴起挑战的冲动。
而对于公孙白来说,这个男人就是最好的春/药。
他受了蛊惑, 下意识地走过去, 在对方意味不明的目光中缓缓软下身体, 纤细的像水蛇一样的腰肢在半透明的衣衫下欲盖弥彰地轻轻扭动,他抬起那双妩媚的,如一汪春水般的眼睛, 低低柔柔地道:“陛下……”
“陛下,我长得好看吗?”
穆深一挑眉,似乎很奇怪他问了个这样的问题:“阿白貌若好女,自然好看。”
“那……”公孙白低垂着眼睛,仿佛害羞到了极点,不好意思抬头似地问道:“我与皇后相较,谁更好看呢?”
静默。
穆深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
“阿白怎会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当然是——”
公孙白低垂着头,嘴角却悄悄扬起。
帐外,一片死寂。
薛璃自从听到那句话开始,整个人连话都不会说了,心惊胆战地看着虞乔隐藏在阴影中的侧脸,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可当他听到那狐狸精问出的那个问题,和表哥干脆的答复时,他忽然就怒了。
表哥,你是不是瞎!
连丑美都分不清!
那个叫什么公孙什么白的丑逼,是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瞎到这般地步,至对你一往情深的娘娘于何地!
想想看,一个人,从京城,跋山涉水来到这草原。本来是怀着一颗充满期待的,想见夫君的心,结果一来,就碰到了老公在和小妖精勾勾搭搭拿自己做垫脚石!
薛璃光是代入地想一想,都忍不住要抹泪了,他觉得虞乔就像王宝钏,小白菜,夏雨荷,紫薇的结合体!年纪轻轻,遇人不淑,白搭进去一腔深情,伤身伤心,痛不欲生。
唉,像娘娘这么好的人,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的。比如说他,他可以亲手给他做粉红色的小帽子小鞋子小包包!
但这样对表哥是不是不大公平?
薛璃陷入了纠结,他很难在表哥和一个全身都是粉红色的虞乔乔中间进行选择,按道理来讲应该选前者,可粉色,是让少女失去理智的存在!
而他,有一颗少女心,粉粉哒。
就在薛璃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虞乔忽然说话了。
“那个人。”他淡淡地,声音出乎薛璃意料冷静地道:“叫什么名字?”
!!!!
天呐,开始问名字了!这不是撕逼的前奏么,薛璃不敢怠慢,更不敢刺激到他。小小声地道:“叫……公孙白,是个卧底,在金人那边待了很久了。”
“据说出身很低贱,过的很苦,所以才愿意干这份差事。”
和嫂子你完全不一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长的有几分姿色,但和你比还是差远了。”
你才是盛世美颜嘤嘤嘤,表哥瞎了都怪他自己嘤嘤嘤。
“总之,陛下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但却不会长久的!他的真爱还是你!”
说完这句关键性的总结,薛璃给自己点了个赞,继而感到表哥更渣了。
谁知,虞乔听完,极为平静地回过了头。
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面容照的一清二楚。
薛璃的心跳忽然快了好几拍。
他听到对方玩味地,咀嚼一般地道:“出身低贱?过的很苦?”
“他可是真是装的挺像啊。”
“?????”
“怪不得你们没看出来,毕竟是他的话…”虞乔又转回头,盯着帐子,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他总喜欢和我抢东西。”
“每次都抢,每次都抢不过。”
这一次,你——
这时,帐中忽然传来一声短暂急促的尖叫!
“你——!”
大帐中,公孙白躲闪不及,被紧紧卡住了喉咙,面色涨红,呼吸不畅,他死死盯着刚刚还和他浓情蜜意的男人,对方露出了一个冷酷的,轻蔑的笑容。
随着他的手掐得越来越紧,公孙白再也没有力气支撑,右手一松,一把匕首哐当掉在了地上。
穆深这才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在地上狼狈地喘息,他道:“自然是朕的皇后最美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公孙白眼见大事就要告成,谁知临门一脚出了错,他又惊又怒,转念一想,喘着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是指你想杀朕的事,还是将我方军情透露给金人,使得我们最近连连战败的事?”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见了鬼似的表情,轻轻笑了起来。
他喟叹了一声:“朕本来想陪你多演些时日,毕竟如此卖力的探子实在少见。不过你近日已经成功向金人传递了错误的情报,想必明日出阵我大齐会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