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晓笑了。
他的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自嘲和悲伤。
“师尊便这般讨厌我吗？”
徐书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照影的剑身上，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浸在白玉砖上，触目惊心。
“你……”徐书墨终于开口。
晏晓觉得，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师尊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哑。
“你……”徐书墨紧皱着眉看他，衣袖略略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一个转身背向晏晓。
“你好自为之吧。”
晏晓的头脑一阵阵发晕，眼前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朝着宫门外一步步走去，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晚霞，马上就要消失在无尽的夜空里。
“师尊——”
晏晓猛地跪在了地上，像是失去了全部的狼崽子一般，对着徐书墨的方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
“你听我解释，师尊。”晏晓面前的白玉砖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
“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晏晓高声喊道，他想要走上前去拉住徐书墨，但身受重伤甚至伤到了魔核，让他此时无比虚弱，只能单手撑着易水悲歌一点点往前蹭，“师尊——”
徐书墨的脚步顿了顿，晏晓赶紧又往前蹭了几步，正要拉到徐书墨的衣角时——
徐书墨的身影消失了。
晏晓伸手够了个空，整个人失去重心猛地摔在了地上。
他不觉得疼，他只是觉得很奇怪，想不通，却又很难过。
“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晏晓趴在冰凉的地砖上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他如是重复了几遍，忽然猛地仰起头，对着宫外的方向一声大喊：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解释！”
人间有言，帝王一怒，血流漂杵，伏尸千里。
眼前的魔尊已经失控。
庞大的魔力激荡中，晏晓身上的衣服都随着狂风烈烈飞舞，以他为中心，一道巨大的魔力圈如狂风一般疯狂地向外扩散。此起彼伏的惊叫求饶声中，建立了数千年的从天宫砖瓦纷纷落下，接着又被魔力绞成粉末，散在空气中。
晏晓撑着剑，缓缓站起身。
感受到魔尊的召唤，虚空中一道黑影闪过，墨九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尊上……”他看到眼前惊人的场景，很有眼色的不去多问，只是道：“尊上有什么吩咐？”
晏晓的目光空茫而冷淡，“我这就回通天塔，剩下的你善后。”
墨九看了一眼身后的惨状，一向冷酷的他都露出了几分不忍的神色，迟疑了片刻后才道：
“属下遵命！”
第52章 既然要追求刺激
全魔界都知道，魔尊大人心情很不好。
没有人说得清三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原本不可一世的三重天王族被暴怒的魔尊血洗，原本的王宫也在一夜之间便被夷为平地。
原本因为魔尊沉寂了几百年而生出了小心思，正蠢蠢欲动的魔族们也立刻老实了下来。
所有人畏惧又好奇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魔界中最令人瞩目的建筑——
通天塔。
通天塔外关于魔尊慕倦书的流言传说在暗处尘嚣甚上，而位于流言风暴中心的魔尊慕倦书，或是说晏晓，却全然无知无觉。
原本富丽华贵的房间已经变得一地狼藉混乱不堪，就在无数珍宝碎屑的正中央，大殿的主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要不是偶尔还有微微的呼吸，只怕早就被当成了死人。
殿外的墨九虽然忧心，但慕倦书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过于强大孤傲，他敢做的，最多也就是每天偷偷释放出一点神识窥探一两秒殿中人的情况。
仅此而已。
系统也知道晏晓受了刺激，忍了十几天后终于忍不住，仗着躲在晏晓神识内对方打不到他，开始在晏晓耳边絮絮叨叨。
“秦长风他们已经被徐书墨带回去了。”
“修真界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两界之战要提前了。”
“柳静芸把三重天收拾的干净利落，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强呢？”
“四大世家已经答应北极宫的同盟了。”
“这次试炼秦长风又突破了。”
……
虽然从来得不到回应，系统却依旧尽职尽责地通报剧情进度，但它也不知道，晏晓到底有没有听。
在它单口相声讲到第一百天的时候，晏晓的眼皮动了动，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