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云准备就绪之时,有士兵通报,军营外有一书生模样的人带着一个孩童前来求见。谢云与苏世颜皆愣,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孩童?不过从这方面应该能得知他们不是敌方的人,她遂允,让士兵带他们进来。
须臾,士兵带着他们走进帐中,奈何天色黯淡,在昏黄的烛光下,阴影飘忽,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谢云对着士兵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待士兵走后,谢云起身走近,想把他们看清楚,才走几步就听得孩童呼喊道:“小叔!”谢云心下诧异,仔细地瞧着那孩子笑吟吟的模样,惊呼出声:“小磊!”虽然他长高又长大了,但依旧还是小时候的那张脸。既然他是谢磊的话,那么他身旁定是出门游学两年的大兄!“大哥!”
“你们怎么来了?”谢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内心激动不已。她将谢磊拉到自己跟前,用力地搓了他的脸两下,看到他变形的脸而哈哈大笑,惹来谢磊的一个白眼。
“在回程的路上听闻君哥死在倭寇的炮火下,就知泉州形势紧急,遂与先生分道扬镳,直奔泉州方向而来。”说罢,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张叠起来的图纸,递给谢云。“这个我与先生游历西域外时偶然间得知的强大武器,于是偷偷摸摸地研究,终是得其法。原先还打算拿到陛下那里邀功,没想到如今正好。”
看着铺开图纸上的结构图及所需零件,谢云激动得不能自已,连手都在颤抖。“没想到,连老天都在眷顾大宋!”她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收卷好,还给谢衡,郑重地说:“大哥,小弟要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明日起,着人造出此物!需要什么只须直言,小弟一定为你办到。”
“本来我就是为此事而来。”谢衡笑道。
一番寒暄下来,大地已灰蒙蒙一片,烛光也在黑暗中更显明亮。苏世颜掀帐进去,与谢衡互相颔首示意,对谢云道:“他们已经在帐前等着了!”谢云将谢衡父子交与苏世颜,嘱咐他好生照料着,还狡黠地他眨着眼,惹得他轻笑一声,一脸的无可奈何的宠溺。
黑色的幕布笼罩大地,为其增添神秘的色彩,静谧而朦胧。稀疏的几颗星斗在天穹闪耀,薄弱而微渺。
谢云等人褪下戎装,皆换上夜行服,马踏山泥,飞驰在山间草木中。
在距离敌方一公里地的林间,为了避免惊动敌方的侦探兵,他们皆跳下马,将马系在树上,快速地隐没行走在木林丛中。
敌方帐篷灯火通明,几个巡视的士兵在帐篷周边走着,帐篷里头传出闹哄哄地嬉笑声,隐隐可以闻到其中飘散出来的烈酒味道,芳香醇人。当然此刻不是在意酒的时候,他们细细观察之后,悄声转移到敌军后方,去打探是否带有火炮。
果不其然,后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帐篷,里头无火光,门外倒是有几名守卫守着。不过他们怕是受到前方热闹气氛的影响,松松散散,大概也是认为不会有人来打火炮的主意。
谢云见此,用手势下令,让他们从左右两侧袭击。一部分人从后面绕过去,悄悄地摸到敌人身后,将他们全部抹脖子,并将尸体拉到灌木丛中隐藏。谢云与谢原拿着火药包溜进去,燃起火折一看,好家伙,里头有两尊威武霸气的火炮正静静地安眠,散发出金属与火药混杂的味道。
顾不得欣赏,他们将火药包塞进铁筒口,将火引牵至外头,直拉向草丛。谢云与谢原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用火折点燃导火线。他们一行人捂着耳朵疾步在暗黑的丛林中,只听得两声惊天动地的轰轰巨响,一片火光直冲天际,映亮了大半边天。
倭寇闻声而动,从帐篷中跑出乌压压一片的人,见火光所在地,皆是一副副惊恐的面孔。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声呼喊,纷纷扰扰地嘈杂之声,其中有一句汉语:“护驾,有刺客!”只闻刀剑与铠甲碰撞的金属乐色,慌乱的脚步声。
谢云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坏了!她与谢原对视一眼,果然谢原眼中也是一片愤慨与担忧,看来谢冲并没有在人群之中。
几乎是没有犹豫,谢云压低声音对着将士们说:“现在我们有同胞陷入危险之中,我们得去营救!”他们都郑重地点头,并没有因为他不遵从纪律乱行动而导致的骚乱心生抱怨。为了谢冲,他们不得不折返,然而所以的倭寇都被惊动,正面冲进去是不可能了。
他们悄无声息地除掉几名倭寇,将尸体拖到暗处,并套上他们的军服,再偷偷地混入其中。只见人群中央围着面容嗜血的少年,他手执两把细剑,呈防卫状态与倭寇对峙,脚下已倒下一批倭寇。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谢冲吸引之后,他们就很好行动了。他们从后头捂住敌人的口鼻,轻轻地用匕首划过他们的咽喉,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就在他们在起劲之时,一声惊叫声暴露出他们的行动,倭寇纷纷抬首回望,讶异地望着他们,眼中明显带着忐忑之色。
没办法,被发现了呢,还样子只能来硬的了。
奋战中的谢冲看见他们,灿烂一笑,杀了过来,回到同伴的身边。此地不宜久留,见差不多,他们就准备着后退,隐入黑黢黢的树丛间,疾步奔跑。
一支箭穿透空气,嗖地一声插入飞奔中谢云的肩胛之中。她一个趔趄,从空中掉下去,幸好有谢原及时相助,扶着她在树枝上跳跃而去。谢云回过头,隐隐约约看见火光处有个黑色的高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