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师傅师兄的也许不是那些门派,她可杀错人了。
扶苏查这些,是为了揪出东瀛在中原的根源,好将他们一一剪除。而她又不以天下为己,什么当年真相,通通都是狗屁!
他们终究不是一种人。
听她这么说,扶苏也没再问下去。他合上了那张宣纸,朝陆九问道:“前些日子命你去查归元派,如何?”
陆九微微看了一眼墨卿,她正专心翻着桌上扶苏闲来练字的宣纸,看起来是半点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而扶苏也没有一点要避开她的意思。他只得如实答道:“属下派蛛探盯了一个多月,纪晚意有一日终日闭门不出,归元派掌门偶尔会在夜中招待来客,来客看起来十分普通,是各处商人。除此没有其他异样,还需继续查下去吗?”
“再盯一个月。”
得了扶苏的指示,陆九恭敬应下,再次无声掠了出去。
“好看?”扶苏走到她身旁,见她专心翻阅他手迹的模样,忍不住微微笑了。
墨卿仰头看他,十分诚恳点点头,补充道:“像你。”
字如其人。
扶苏唇角略弯,一把将她抱起,温声道:“带你出去玩。”
……
点点绿意点缀初秋的秦淮,唯有看那漫山遍野的微红枫叶,才让人恍然察觉已是初秋。
扶苏牵着她在秦淮城中漫步,有她喜欢的摊子便停下来,二话不说给她付钱。
吃了重阳糕、如意糖、粉羹、油酥饼儿后,墨卿心满意足拿着一个又香又辣的烤饼,笑盈盈看着扶苏付钱。
“最后一个了,再多吃会闹肚子。”
“知道啦。”墨卿笑嘻嘻应下,然后一口咬下又香又辣的烤饼,里面的肉馅外酥里嫩,辣与香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勾人的味道。
卖烤饼的老妪看着墨卿,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她笑眯眯说:“多漂亮的女娃娃,你哥哥可真好。”
任凭谁见了扶苏,都不会觉得他已有家室。一路上走来,墨卿已经不记得自己纠正了那些人多少回。
“是爹爹。”墨卿十分正经地纠正那老妪。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闲逛,走过垂柳小桥,乌篷船从桥底缓缓穿出,船夫摇着浆,悠然极了。街上的百姓多是满面带笑的,不时闲聊几句家长里短。
要说安逸,大奕皇朝中最安逸的城池自然要数秦淮。朝廷风雨飘摇,边关战乱不断,朝中太后掌权,奸臣只进谗言,在这样的统治下,没有哪个城池能独善其身。而秦淮一带,甚至说是整片江南,是三皇子霁王的封地,在他掌权之下,江南一带安稳无比。
“哥哥,你见过三殿下吗?”墨卿手里的烤饼吃了一半,忽然抬头朝扶苏问道。
扶苏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明她怎么会突然问起了三皇子,他只是微一摇头:“并未见过,三殿下极少露面。”
传言道,三皇子先天不足,自小体弱,所以极少见客。扶苏没见过,也是十分正常。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点好奇,来了秦淮这么久,还没见过呢。”墨卿的确是好奇,但不是好奇这个,她在好奇,能在乱世中将封地治理得如此井然有序的人,真是非常不简单,不知道此人会是什么样子。
闻言,扶苏微微一笑,似乎在笑她的童言无忌,他笑道:“哪有这么容易。”
皇家贵胄,那是何等身份,自然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
两人漫步闲聊,就这么走到了天机楼分管的茶楼前。
墨卿向来喜欢听百晓生讲些江湖小道消息,拖着扶苏就往里走,在二楼雅间随意挑了位子落座。
堂倌十分机灵,见两人穿着不凡,当即沏了一壶上好的州碧云,然后殷勤为两人斟好茶。
扶苏微微一笑,随手递了一锭银子过去。墨卿看着堂倌笑得合不拢嘴下楼去,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的辉煌。
遥想当年,她作为一教之主,逛花楼楚馆时,那是一掷千金,惹得无数美人为她折腰。
而如今,她只能逛茶楼。
墨卿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留意了一下百晓生正在说的小道消息,赫然发现那百晓生在说落月崖。
“……啧啧,最近那位曲左使,可是风头无两,先是扳倒十七,墨卿虽说在闭关,但消息总还是灵通的,这么久了,也不见说些什么,显然是默认了曲清衡的作为啊!他现在可是风光了,趁着墨卿闭关,落月崖大大小小事情全给他一手揽了去。”
“依我之见,那曲清衡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将那墨卿迷得七荤八素的,不然怎么把自己最听话的狗给放走了?哎呀,美色误人哦。”
楼下,百晓生胡天胡地的一顿乱讲还在继续,听众津津有味听着,显然是十分认同这种说法。
墨卿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默不作声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百晓生不靠谱,但不靠谱到这种程度,她还是闻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