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吵架的尤姜只是随意摇了摇扇子,“本座看他是天生反骨,过去反王族,现在反教主,可惜本座不是这些废物,自然压得住他们。”
他分明为大长老不平却又嘴硬的态度让付红叶笑了笑,也不戳破魔教教主,只迎合道:“是,你谁都压得住。”
此话由旁人说出自是恭维,可青年偏偏就是压了魔教教主的人,尤姜顿时斜了一眼过去,“哄人也上点心好吗?这话由你说出口和嘲讽有什么区别?”
这一说付红叶也发现了问题,当即诚恳地检讨,“不好意思,这辈子没怎么甜言蜜语过,我再研究研究。”
他如此坦然承认尤姜反而没言语,最后只能瞪了他一眼,狠狠道:“本座收拾了这臭老头就把你揍成扁豆。”
二人谈话时,祭坛前的老巫祝仍在努力祈求“天神”回应,在漠北余族的记载中天神开天辟地无所不能,他相信只要找回这遗失的力量王族定会重新崛起,从此将那中原王朝都抢作自己领地,让天下人做他们的奴隶。
在习惯享受的王族眼中,耕种放牧便是天下最大的侮辱,他们怎么可以和低贱的奴隶做一样的事?因此,纵使百年来漠北余族的族人在草原安居乐业,许多人都自愿与中原人通婚定居各地,这部分王族心中依然只有愤怒,恨不得将这些贱奴都献祭给天神换取自己回到过去的安乐生活。
此时老巫祝想起心中也是满怀愤怒,那群贱民竟敢叫他亲自放羊,他可是巫祝,是被天神选中的人,所有不尊敬他的叛徒都该遭受天谴!如此想着,他的声音更是急切,只叫道:“天神,若方才的祭品不能让你满意,蛮族还可以送上更多的人,男女老幼都行!”
他已是完全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权位牺牲再多族人也无所谓了,那旱魃却仿佛被这疯狂语气吓到了一般,终是委屈地出了声,“我不想吃……你为什么要逼我……好饿……好饿啊……”
尸人本就是被魔化还未完全死透的人,低阶尸人就是魔修的武器,高级一些的才能残存一点意识,到了旱魃这样的等级,倒是可以保留一些为人时的意志,即便如此,她也只能依靠活人的生气苟活下来。就算强悍如旱魃,若长久没有生气补充,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溃烂,因为没有完全死去所以无法离开这具身躯进入轮回,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这具皮囊之中。这种时候,保留着身为人的意识或许才是最痛苦的。
旱魃的声音虽带着尸人惯有的沙哑却也听得出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就没了未来,也不知是谁把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尤姜过去就厌恶长生门所为,如今虽和付红叶调笑了两句神色也不大欢喜,这便踱步走至老巫祝身前,语气轻蔑道:“她不是你们的天神。”
这陌生一出现老巫祝立刻抬起了头,待看清尤姜面容顿时惊慌道:“是你,和叛族者沙礼耶在一起的人!”
看来百年前魔教进攻漠北时此人也在现场,也不知一个没修为的老头是怎么活了这么久,或许这蛮族的祭祀之法也有些东西。
尤姜见他认得自己也就不多说了,只悠悠道:“你是怎么到达星陨王城的?这些钟又有什么秘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座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沙礼耶没有高贵身份,率领马匪全靠实力和铁血作风,老巫祝昔日就曾见他将叛徒在沙漠活埋,此时碰见尤姜更是慌乱,生怕那马匪头子自哪个角落飞了来一刀砍了自己人头,转身就要逃走。寸劫自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立刻上前一脚踹飞他抱着的钮钟,直接将他反扣在地。老巫祝哪曾受过这样对待,当即一声惨叫,只色厉内荏地威胁,“我是蛮族巫祝,谁若杀我必遭天神惩罚!”
尤姜本就是为不灭天子而来自不会惧怕什么天神惩罚,他料定这老东西不会老实,只神色镇定道:“寸劫,喂他吃点好东西。”
天下第一毒修手上的蛊毒当然不少,寸劫闻令便将一枚药丸塞进了老巫祝嘴里,果然,还没撑上一刻钟这人就招了,“我不知道这些钟是什么,只是按照传承记载祭祀天神,天神就将我接了来。千年前所有蛮族祭祀齐聚星陨王城,之后就没一个回来过,大家都说是有人触怒了天神,只有献上祭品才能平息这些魔气。”
看来他路上敲击钮钟吟唱咒语便是古时的祭祀之法,尤姜见他连天神都能认错,应该也确实知道得不多,捡起那枚钮钟打量了一下便嘲讽道:“巫祝的骨头也不怎么硬嘛,当年沙礼耶那老东西被修士抓住的时候,可是熬了一夜鞭打都没有说出马匪藏身之地。”
提起大长老的名字,老巫祝眼色立刻怨毒了起来,“那种贱奴生来贱骨,怎可与王族相提并论?”
这种态度着实惹怒了尤姜,老冬瓜是这种货色能骂的吗?说话前也不知掂掂自己斤两!
魔修对厌恶之人从不留情,此人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尤姜便对祭坛上的石棺悠悠道:“那边的旱魃姑娘,你饿了吧。过来,吃了他。”
这老头拐了这么多年轻人来做祭品,如今也该自己尝尝被旱魃吸干生命的滋味,然而,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