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郑怀礼急步至锦食轩,未及店仆笑语出声,便问:“段掌柜可在?我有事相询。”
店仆识其身份,且王郎君与之并肩,他顿知缘故,遂引二人至后堂,面见段长锦。
茶食奉上,郑怀礼与王郎君无心品尝,见段长锦悠然不语,只好硬着头皮,开门见山道:“段掌柜可否慷慨告知,白糖是何人所制?”
“我知郑兄之意,然此事未得那人允许,段某也不敢多言。”
作为赠品,并未提及后面之事,他可不能妄言。
郑怀礼与王郎君对视一眼,王郎君知其焦虑,遂问:“那段掌柜可否代为引荐?”
见郑怀礼确实心急,段长锦心软道:“我可先去询问,待有结果,就遣人知会郑兄,如何?”
“如此甚好,”郑怀礼起身行礼,“多谢段掌柜。”
两人离去之后,段长锦静坐半晌,忽掩面长叹一声。
若在以往,他何曾受过此般礼遇?如今这境况,皆托大郎之福。
练完武,刘子实从冯氏木匠铺出来,便见锦食轩一店仆,正于外等候。
店仆见他,遂将段长锦之吩咐,悉数告知刘子实。
归家后,刘小少年寻至书房,道:“郎君,段掌柜托仆问您,郑氏糖商欲见制出白糖之人,您有何打算?”
容奚早已预料此事。
他让段长锦以赠品之法,令白糖面世,就是等待识货之人买账。
只是未料,竟如此之快。
“我明日与你一同前去县城。”容奚回道。
不仅是为白糖之事,还有一些私事。
翌日午时,二人便已至濛山县城。
段长锦于锦食轩后堂,热情招待容奚。
胡玉林得闻此事,恐两人被郑怀礼所惑,遂至锦食轩陪同。
三人于座闲聊,一盏热茶入腹,胡玉林感慨一声:“大郎之能,我生平仅见,若非亲历,实在难以相信。”
段长锦颔首赞同。
两人目光灼灼,容奚无奈道:“不过从奇书所得,让两位兄长见笑了。”
此些方法,皆是他从前人所得。如今借用之,一是为积累财富,如此可支撑自己此后研究,立身于世;二是也可改变此方世界,造福百姓。
用先人之法,容奚心怀感恩,不敢自揽。
两人显然不信,只当他乃谦言。
须臾,郑怀礼携王郎君同至,见容奚陌生,便知他为制糖之人,不禁面露笑容。
同段、胡二人见礼后入座,郑怀礼客气问道:“不知这位郎君尊姓大名?”
“免贵姓容,容奚。”
郑、王二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
自容奚至临溪,其名已成百姓口中谈资。郑、王二人亦曾评判几句,皆唾其行事。
郑怀礼思及,背上冷汗一冒,忙问:“敢问容郎君,是否自临溪而来?”
容奚知其心中所想,面色依旧平静,颔首应答。
倒是胡玉林心中不悦,然想起自己此前,与这两人无异,便愈加自责惭愧。
众口铄金,谣言遮眼。若非大郎心志坚定,天资聪慧,即便被遣临溪,亦无立足之地。
“那白糖,当真出自容郎君之手?”郑怀礼心存惊疑。
不是他小看人,而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位京官之子,会懂这些匠人之巧。
“确实如此。”容奚悠然饮茶,即便被人怀疑,亦无丝毫不悦之情。
见他如此,郑怀礼与王郎君,心中信上几分。
“实不相瞒,郑某今日前来,是为白糖制法。若郎君有意,某愿以五十贯易之。”他态度诚恳,价码也算厚道。
胡玉林狭目微弯,“郑掌柜豪爽。然,你我皆知,白糖问世,定得贵人喜爱。你若得此法,钱来利滚,不在话下。五十贯,不过短期之利。”
不等郑怀礼反驳,他便面向容奚,诚挚说道:“若大郎有意,我欲以利之十二,购得此法。”
“胡少东,你非糖商,何故与我争抢制糖之法?”郑怀礼皱眉问道。
胡玉林唇角弯起,“心之所愿耳。郑掌柜若无诚心,还请莫要打扰我与大郎定约。”
自蜂窝煤球、煤炉风靡之后,胡氏势头越发勇猛,众人皆能瞧出,胡氏不愿再以炭为根本,似在扩大营种。
或许胡氏亦看上了白糖?
思及此,郑怀礼心中暗惊,比之五十贯,显然利之十二,更为诱惑人。
他咬咬牙,道:“某愿以利之十三,交于容郎君。”
容奚忽然轻笑,声音清朗如林间之风,荡涤人心头焦躁之意。
“郑氏制糖百年,于此一道上,经验更为丰富。玄石兄,奚向你赔罪。”
胡玉林哀叹一声,故作失望。
郑怀礼心中惊喜,如春花绽放,冰雪消融,顿时道:“不知容郎君愿何时定约?”
白糖新奇,即便只得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