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大郎越发神秘莫测了。
“多谢大郎厚赠。”秦恪坦然收下。
却又问:“我见院中新造石磨,用作何处?”
石磨上还有些许大豆浆液痕迹,秦恪目锐,早已瞧见。
按理说,豆腐为新品,民间还未出现豆腐坊,几乎无人知晓豆腐做法,而容宅却有石磨,专门用来研磨大豆。
如此明显,秦恪不可能猜不出来。
容奚闻言,坦然笑答:“实不相瞒,奚钟爱钻研美食,豆腐制法,奚曾从奇书所得,闲来无事,便亲自尝试,幸而成真。”
他语调平和,无丝毫扭捏紧张之态,观之不似作伪。
“奇书?什么奇书?”梁司文有惑必问。
像胡、姜二人,虽听闻奇书,却从未询问,秦、陈亦未问及,独梁小少年,心思单纯,倒将容奚问住了。
容奚怔然片刻,方歉然回道:“时日久远,奚已忘却。”
秦恪忽轻笑出声,“今日得大郎款待,待回京后,恐食之无味。不知大郎可有回京打算?”
高大男子立于廊檐之下,灰蒙雨幕更衬其龙章凤姿。其眸深邃静谧,似能窥见心门。
容奚背上隐生寒意,心中微凛。
有“阎罗”之称的秦郡王,断不会如表面这般亲和秀致。历经狼烟,杀敌无数,心思深沉,这人比他想象还要莫测。
“相比盛京繁华,奚更爱田园风光。”
此乃肺腑之言,他暂时确无回京之念。
“人各有志。”秦恪深深看他一眼,“大郎留步,告辞。”
三人踏雨而去,容奚于廊檐之下,目送良久。
“郎君,风凉,可否回屋?”刘子实见他蹙眉沉思,小声询问。
“回。”
若他没猜错,秦恪应已知晓,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有关。不过他也未曾想过多加隐瞒,知晓也好,不知晓也罢,只要未触及大魏律法,他便无惧。
车上,梁司文捧着糖盒,问秦恪:“阿耶,我能尝尝吗?”
秦恪面色极淡,微微颔首。他不喜甜食,这些白糖,自然就为梁司文所有。
“肆之兄,你也认为,白糖、豆腐皆出自容大郎之手吗?”陈川谷笑嘻嘻问道。
被糖甜了一把的梁司文,惊喜又茫然地抬头:“陈叔,你是说,这些都是容奚做的?”
“回去便知。”秦恪答道。
他已遣人暗中调查,胡、姜、段、郑四人身边,总归有人知晓秘密。
更何况,容大郎似乎也未曾多加掩饰。
“如果是呢?”陈川谷双眸弯起,又问。
秦恪甚少对此些事情上心,却唯独于容奚一事上,与往常不同。
“若是,他或知更多冶铁之法;若不是,这些新物自有源处。”
他最需要的,便是冶铁之法。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纷争我就不详细写了哈~小可爱们自行脑补(*^▽^*)反正县尉就是被抓起来了(〃▽〃)
还有这本书是架空哒,土豆玉米在历史上,是明朝时从美洲传入中国的。后面我可能还要写一些庄稼作物,有些是明朝传入,有些是清朝传入,小可爱们不要太在意哈~
第22章
至县衙,探查容奚之事的健仆恰归。
见秦恪三人后,健仆将查探之事,悉数禀告。
“郡王,仆已查明,蜂窝煤球、煤炉、薄釜、白糖、豆腐,皆为容郎君所制。”
正捧糖盒的梁司文,瞬间睁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此次随阿耶出京,途中确实见识良多,然濛山之行,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尤其是大变模样的容奚。
相比于他,秦恪与陈川谷倒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还有呢?”秦恪问道。
他要知道的,是任何关于容奚的新奇之事。
健仆脑门冒汗,努力思索片刻,回道:“容郎君数日前,购得几亩田地,雇人用土掩埋秸秆。”
“这是为何?”梁司文好奇询问。
他小时生于边关,亦种过地,却从未听闻掩埋秸秆之法。
“仆亦不知。”
陈川谷不禁继续问:“除此之外,他还有何趣事?”
“仆听闻,容郎君似与姜氏娘子交情不浅。”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便将市井流言搬上来,“此前,姜娘子经常出入容宅,前些时日,容郎君亦经常出入姜宅。”
屋内顿时沉寂无声。
半晌,梁司文方小声嗫嚅道:“他不是喜爱男色吗?”
秦恪轻瞥他一眼,对健仆淡道:“你先下去,明日启程回京。”
健仆离屋后,陈川谷俊脸带笑,“冶铁之法不日将至工部,届时工部又要热闹一番。”
“总比闲来无事要好。”秦恪面色沉静。
梁司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