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国家是这么低贱的职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当,你的成绩又不差,宋泽辰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宋泽辰的脚步顿住,没有说话,笑得越发灿烂,眼神里转瞬透露出浓烈的厌恶,很快被掩饰好。
“我猜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可是你还是在笑,宋泽辰你可真虚伪。你想当爱豆这一点还是符合的,毕竟是卖笑的职业。讨厌我吧,没有关系,他们都不能让你记住,可是我就可以……”女孩还在神经质似的喋喋不休。
一阵铃声从天而降拯救了他,
谢天谢地,他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是金泰涥的来电。
*
宋泽辰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梯,刚靠近门就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他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金泰涥电话里急切的话语还回响在在耳边:“泽辰你快回来,浩锡哥说他要离开。”
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热上几度,宋泽辰立刻从清冷人间加入乱哄哄的闹剧。金硕真注意到他,微微颔首同他示意,他回以点头,沉默地锁上门双手紧贴靠在墙壁前。
“哥,你干嘛啊。”田正国拼命地抹着眼泪。
朴知旻抢过郑浩锡的行李,整个人扑到上面不让郑浩锡碰到。金泰涥扯着郑浩锡的衣角,眼睛一片通红。
“我要走了,你们继续加油吧。”郑浩锡的声音颤抖着,努力平静下来陈述这个事实。
“浩锡啊,你再考虑考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金硕真皱着眉。
郑浩锡低下头哽咽:“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
他的rap并不出彩,毫无基础地努力也只能得到普普通通的评价,永远无法超过其他人。他热爱舞蹈,舞蹈却成为负担,唯一的舞蹈自尊心无法被公司重视,漫无天日的练习生生涯使人绝望。
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回光州地下继续做单纯的舞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念头不是突发奇想,他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揉着青肿的伤口,手脚冰凉地在被窝里痛得颤抖。
宋泽辰舔舔发干起皮的嘴唇,想要抬手扯去上面的死皮,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
为什么要走,明明我们已经一起努力这么久了?
“为什么要走,我们明明要快出道了。”
宋泽辰一瞬间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回过神才发现是田正国带着哭腔的提问。
“是你们出道,我根本就没有希望。我坚持了这么久,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明明不当爱豆还有很多选择,我为什么要这么一直无望地苦熬着。”
“我不像你们肯定可以出道的,我早就发现了。”郑浩锡红着眼睛,想要扒拉开田正国的手,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像谁?是在说我吗?
宋泽辰面无表情地抱着手,站在一边。
之前宋泽辰去方石赫的办公室时正好撞见出来的郑浩锡,当时郑浩锡的脸色不好,宋泽辰只当郑浩锡可能被方石赫教育了一番,并没有多想,毕竟这样的事在练习生中并不少见。仔细思考原来那时候就早已有迹可循。
当时的他拍了拍郑浩锡的肩膀,小声开朗的和他打招呼,开着为哥哥应援的玩笑。那样的他是不是很可恶,别人正难过的时候,还要回应自己的嬉皮笑脸。
田正国已经哭哑了嗓子,机械性地重复着不要走,渐渐地跪倒在地上。郑浩锡也顺着他的力量跪了下来,两个人把脸埋在彼此的肩膀。朴知旻伏在郑浩锡的背上,小声地跟着啜泣。
宋泽辰的目光放空于空气中的某个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明明一起约定好了,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
“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吗?为了出道每个人都在努力,不止是你,现在正是出道关键时候,你这样对得起泽辰这么久的帮忙吗?”金楠俊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不让自己的语言太尖锐。
“我说需要他的帮忙吗?”郑浩锡抬起头,扯出一个笑,沙哑着喉咙毫不犹豫地开口。
“你在胡说些什么。”闵允其瞥了一眼宋泽辰,压低嗓音斥责。
郑浩锡的脑袋已经缺氧,面前所有的人影模糊成一片,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我好像说错话了,宋泽辰应该不在吧。不过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打交道了。
宋泽辰把头抵着墙壁,觉得全身有些发麻,连指尖都带着微酸的麻意。
是了,没有人喜欢没日没夜的训练,没有人喜欢自以为是的约束,没有人喜欢自作聪明的安排,是他又多管闲事了。
对面还在说着些什么,在他的耳边全成了远处的背景音,仿佛回到小时候的那个游乐园,人声和着呼啸的风声嘈杂不堪,只让他觉得吵闹。
宋泽辰环顾四周,动作有些呆滞。
像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所有人完美合成一幅雕塑般的油画,他呆立着显得尴尬又可笑。
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