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们这里看一眼。
一声门锁落下,满室寂静。
有阵穿堂风经过,狂啸着把温度都带走,鬼哭狼嚎似的席卷起细小的灰尘,室内的窗帘径直掀起,放入风吹进的尘埃。
练习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宋泽辰扭头看向那里,如同机器生锈般僵硬,一卡一卡的,小丑般可笑。
白炽灯冷冷地照着他的脸,失去血色。
宋泽辰抬起手,镜子里的人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他用手指把嘴角往上提,假装微笑的样子。
镜子里的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宋泽辰用手去触碰,闭上眼把头抵在镜子上。
冰凉的触感,和他现在手脚的温度一样。
他自虐一样用力地抵着,额头都开始泛红。
宋泽辰觉得自己有些似梦非梦,恍惚失神。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觉得周围是纯白的空间。
我做人真失败,又把一切给搞砸了。
我是不是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啊。
他的心不断地下坠,最终还是掉进阴暗幽深的寒潭里。
首尔还在下雨,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大雨滂沱,冲刷着大地的伤痕,仿佛能掩盖住世间所有的绝望、不甘、悲伤。有雨水从窗户飘进来,打湿他的半边脸颊。
他两眼一红,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约定
宋泽辰彻底在作曲室住下。
拿起行李塞进洗漱用品、备品等打包住进那个狭小的房间。
正好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他要写歌,时间紧迫。
出道企划被告知走的是关于校园的路线,宋泽辰看过其他人交上去的作品,好多都是批判校园生活的,不满教育现状的。
宋泽辰感觉头秃。
我走的传统正经好学生的路子,我要怎么写歌?
纠结归纠结,对曲子还是不能含糊。
宋泽辰靠灵感先把制作出来,至于歌词部分,他巧妙地避开了其他人的主题,专注写“梦想”,倒也成效不错。
和往常的生活无异。
平时在练习室上课才会遇见他们,他点头微笑示意,不管他人的反应如何,他只像对待别的练习生一样对待他们便可。
彼此和平,相安无事。
只是金楠俊私下问他能不能回去住,宋泽辰笑着回复自己要写歌。
还捡起掉在衣服上的一根头发,在金南俊面前晃一晃,苦恼的样子,小声抱怨最近因为这些事掉的头发。
无懈可击的语气,无法反驳的解释。
其余人欲言又止的状态宋泽辰也只当没看见。他落落大方,波澜不惊,甚至让有几个人见到自己会绕道走。
中途李秀雄有来和他打过招呼:“泽辰,我搬进你们寝室了。”
宋泽辰点点头,想到了什么:“秀雄哥在宿舍有地方住吗?先睡在我的床上吧,我是正国的上铺。我最近都睡在作曲室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去。”
宋泽辰进公司比李秀雄早,算得上是他的练习生前辈。平日里不怎么搭话,但交情还算不错。
注意到李秀雄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拍拍对方的肩笑着补充:“哥别太在意这些细节,我不住那里了那床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哥住。放心吧,我会和南俊哥打个招呼提一下这件事的,哥安心睡着吧,大家人很好,你不要想太多。”
李秀雄迟疑地点点头,还是答应下了:“谢谢泽辰。”
“没事,应该的。哥我先走了啊。”宋泽辰挥挥手转身。
宋泽辰最擅长粉饰太平。只要他愿意,礼尚往来地作戏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这是从宋泽辰小时候就有的天赋。遇到不开心的事,无论是别人不开心还是自己不开心,在吵架过后,他会让灵魂漂浮在半空上帝视角审视刚才的一切,仔细想想似乎没什么好在意的,又重新恢复完美无缺的笑脸。
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可以刀枪不入。
再次回到狭小的一番天地,宋泽辰用手托着脸,看向窗外发呆。
院子里开了不知名的花,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品种,只能看见零星的几点红色夹杂在一大片的绿意中。
笔尖停留在纸上很久,洇出一大团墨渍。
“院子里开了不知名的花,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
可是又听说你在的城市很无趣……”
宋泽辰轻嗤一声,拿笔随意划去:我在胡写些什么,现在还有谁会比我无趣。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田正国钻进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探头探脑:“阿泽。”
局促地搓搓手,接过宋泽辰递给他的饮料和零食。
宋泽辰的工作室里常备着这些小东西,目的就是招待时常来窜门的金泰涥和田正国。从前他们就坐在房间里唯一松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