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竹屋的藤椅上。
竹屋外面多了一圈竹篱笆,篱笆上还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迎着微风缓缓摇摆着,飘落于地的白色花瓣点缀着褐色的土地,勾勒出一派宁静悠然。
他从藤椅上慢慢支起身体,思绪还停留在刚刚见到山哥的情境中,内心的激动之情因为突如其来的场景变换而得不到宣泄。
寂静无声的空幽环境中,陈言缓缓张开了双唇,对着无人的空间大喊道:“到底是谁?你给我出来。”
他的山哥已经死了三年,这三年他艰难的熬了过来,却在山哥生日之际自己惨遭意外。本以为自己死了,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虽然心中有些无法解释的猜想,但是在看到山哥的那一瞬间,陈言却是感觉到了无法抑制的悲哀与开心。
悲哀于山哥已逝的事实,又开心于自己还能再见到山哥。
鲜活而又真实的山哥,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想到自己刚刚因为过于激动而哭泣不已,陈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人。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奇怪的空间,去找他的山哥。
“你到底是什么?出来!为什么又把我弄进来?”他还有好多话还未来得及跟山哥说,就突然的被带进了这个空间。
这让陈言的怒气值直线上升,他再次对着无人的空间大声叫喊:“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山哥。你放我出去。”
得不到回应的陈言有些急躁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继续喊道:“再不出现,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竹屋。”
就在陈言一脚踹向藤椅的时候,那道冷冽的声音终于出现。
声音仿若就在耳边,然而陈言却看不到对方。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压下心中一堆疑惑,陈言问了他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最渴望……”
陈言低声喃呢道。
“我最渴望的是什么?”陈言仰起头。
“你真的能够满足我的渴望?”陈言还是有些不相信。
对方的话让陈言思索了起来。
山哥死了,但他同样还活着。
而自己也同样死了,却也同样活着。
陈言玩过游戏,看过小说。曾经在山哥刚刚离开的时候,他也幻想过若是人生像小说一般,能够重生该有多好。
不止一次幻想过,若是他能够重生,他一定要早一步告诉山哥自己的心意,即使遭到山哥的拒绝,他亦无悔。
若能早一步阻止山哥遭受的意外,他也就不用如此痛苦而孤独的度过这三年的寂寥人生。
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
三年来,他面对的依旧是真实痛心的现实。
此刻,对方这话所包含的信息,却让陈言本已经寂灭的心狂跳了起来。
“他真的是我的山哥。”
李茂山所说的老屋位于平安村的村尾,临近山脚下,较为偏僻。
那是一座简陋的土坯屋,李茂山就是出生在这间屋子里,是他阿爹跟他阿姆成婚时的住所。这间屋子在老李头造了青瓦房之后就被用来搁置一些无用之物。
李茂山花了点时间,才将屋子稍稍做了修葺与整理,只是离住人还需花上更多时间。
叶维平被李茂水喊来之后,一进屋就见到那两父子正对正的在瞪眼。
他打量了一下李大叔绷着脸不甚高兴的模样,轻咳了一声,“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喊我过来?”
李茂水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只是慌慌张张去找了叶维平。此刻叶维平只以为那哥儿出了什么事,因此问完话直接搭起了脉。
李茂山并未回答叶维平,而是调整了姿势便于他诊脉。
“阿爹。”李茂山望着他爹,神情淡然,冷静地开口道:“阿姆的性子您也了解,为了家中安宁,也为了儿子能好好的跟夫郎过日子,您就别再劝了。”
“你长大了,自己会做自己的主意,我也不想多说。只不过那老屋实在破败了,至少也要等修葺好了你再过去。”
老李头知道这个儿子从小有主见。他即使不舍得让他搬去老屋,只怕也拦不住。怪只怪他太无用,若是能多攒点钱,当初将屋子建的更大一些,现下也用不着让儿子去住老屋。
想到那间承载了他们一家三口数年回忆的老屋,老李头深深叹了口气。
“叶家小子,你好好替老叔治好了这小哥儿,银钱花了还可以再挣,这人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
老李头摇着头,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叶维平有些好奇的看向李茂山,“水哥儿刚刚说的不清不楚的,你们这是让你那后姆给闹得?”
李茂山点点头,脸上挂着担忧,望着床上人的眼中盛满了怜惜,“他怎么样?”
“无甚大碍,只不过是情绪过激一时没缓过来,等睡一会清醒了就无事了。”叶维平将自己的诊断告知给李茂山,又继续说道:“你后姆既然回来了,那你还是早一日搬出去为好,省的再闹腾。”
“老屋还太脏乱,我明日再去整理一下,到时候就能搬过去了。”
他之前去老屋只是做了简单的修整,若非放心不下这人,他还真不知道阿姆回来了。也幸好自己回来的早,不然只怕这人要受了阿姆的苛待。
“那老屋子你也能有心去住,若是换了我,宁愿推到了重建。”叶维平虽然希望他搬出去,但是一想到那老屋子,他就有些唏嘘。
“你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