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五章浓雾裡的荆棘
「秋岩,别哭了……」
「秋岩!啊!你别这样……」
「糟了……我没带那个药啊!」……这是这一晚上过后,我脑海中仅仅能记
得住的几句话。
翌日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裡。
看起来,这裡应该是个小宾馆。
房间小得很,牆上那扇窗户,根本关不严,屋子裡看起来也没有十分乾淨;
本来还算有点格调的米色壁纸,也已经开始鼓起气泡,并且脱落。
宿醉后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有点后悔喝那么多酒了。
在这张陌生的床上,我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一个身形苗条、肌肤嫩滑白皙
的女人。
看着这个女人光滑的嵴背,我脑海中陷入了一片空白……我忍着剧烈的头痛
,仔细回想着昨晚后来发生过的事情:在张霁隆离开了之后,我沿着那条街一直
向前走去;后来实在走得累了,于是,我搭上了一辆计程车。
「兄弟,去哪?」
司机对我问道。
我确实有点不知道要去哪,现在对我来说,去哪不都一样么?「呃……」
我迟疑地想了想,「去枫情豪思。」
上了车以后,我就感觉我的大脑中一片混沌,或是我依旧因为正面遭遇了夏
雪平和艾立威在床上的而对任何事情都心不在焉,或是我根本就是酒劲未过,或
是二者皆有,总之这一刻的我身心俱疲。
此时此刻,我只想躲起来。
可是躲起来,还是个办法么?躲起来,是没有用的。
一想到这,我才发现,我自己从进入市局以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呢?以
前在警校时候的我,根本不像现在这样……以前的我,在警校裡倒也不是个老实
巴交的主,可我一向的作风是不去惹事,但是惹上事情了我也不怕事;而现在的
我,似乎一遇到事情,反应就是「躲」——这简直是退化了!何秋岩,你怎
么成了个样子啦?胆小如鼠啊!是因为夏雪平吗?是因为她这十年来都没关怀过
我,因此我从潜意识裡就想事事都跟她撒娇任性,以至于我现在做任何事,都变
得十分幼稚化了?我不知道……但这很奇怪,不仅是这件事很奇怪,这样奇怪的
变化会让我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变得失去自我。
嗯,躲起来,终究是没有用的。
可我又能怎样呢?不过,说起「奇怪」
来,我仔细想想,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似乎好多都跟「奇怪」
这二字脱离不了乾系:夏雪平怎么就跟艾立威滚了床单了?就像张霁隆说的
那样,如果艾立威想做什么,这中间将近七年时间有的是机会,他为什么没有任
何动作,而偏偏要等到现在?张霁隆又知道些什么呢?他刚才在酒吧里,似乎…
…大概……好像是说了一句,「艾立威没有那个功能」?——抱歉,酒劲太大了
,我记不得他的原话了——或许是我记错了;可是就算我没记错,张霁隆能知道
些什么呢?那究竟是一句简单的嘲讽,还是张霁隆真的查到了什么?难不成,是
艾立威的体检报告?别逗了,那种东西可算是警务系统内部保密等级为中等级的
机密,只有省厅的专职人员才能看到。
我还真不信张霁隆可以把手伸到警务系统的机密单位去……而说起张霁隆来
,他说的那句「要变天了」,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仔细回想起刚才在酒吧里的一
幕幕,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这人心思缜密,不像是一个什么都愿意
往外抖搂的人,可为什么偏偏要跟我和那个叫冷什么来着——妈的,我真是前脚
买出门,后脚就忘了她名字——讲述他自己过去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且为什
么要跟那个女人特地强调一句,她是杨昭兰的「好朋友」?再仔细想想,那个姓
冷的女人听张霁隆说话的时候,中间有好几次表情都很诡异,甚至有些难堪,到
底是为了什么呢?……而再想想,徐远让我通过接触张霁隆来从张霁隆这裡
刺探消息,而张霁隆明知如此,又同意我跟他接触、并通过我给徐远透露消息而
从徐远那透露消息——我的个天,能把这句话滤明白,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又是因为什么呢?一时间,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如同被毁了老巢的蚂
蜂一般袭向我的思绪,我连忙发疯似地摇了摇头,深吸了两口气后,脑海和心境
才重新平复下来。
算逑!想不通,我也索性不想了。
不过,张霁隆有一点可能说的确实是对的,虽然有的时候我的行为、我的言
谈,会让我显得似乎比同龄人更成熟,可我骨子裡,还是个内心非常脆弱的小男
孩,而且承受能力不强,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也会非常的幼稚。
现在的我,突然哪裡都不想去了,只想往我那个房间裡躲起来,任谁都别理
我,让我自己舔伤——我现在好像一遇到事情就想逃避,而且已经成为习惯了,
对此,我都讨厌我自己这样。
躲起来,的确是没有用的。
我之前躲掉两次,纯粹也是出一个幼稚的目的,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刺激
夏雪平;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