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呼回荡在山间。
武功,对,我有武功……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但是好像来不及了。眼见楚怀瑜就要自台阶上滚落下去,腰间突然多了条手臂, 手臂的主人微一使力, 将她捞了回来,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腰上,掌心的热度正隔着衣裳透过来。
趴在宽厚的胸膛上,楚怀瑜心慌慌地喘了几口气,无意识的蹭了蹭,腰间的那只手臂蓦地收紧,让她回了神,脸上还未褪下去的热度再度烧起来,她轻轻挣了挣, 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可以放开……”
话未说完,钟离妄突然松手,还将她往边上推了推, 自己也后退一步, 加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楚怀瑜干笑两声, 眼神乱飘, 努力思考着如何缓解一下气氛。
“鱼儿!”身后传来陆珺瑶惊喜的声音。
楚怀瑜急忙转身, 只见半山腰处的陆珺瑶几个纵身便跃了上来,花无缺紧随其后。
“你去哪儿了?害我好找。”一上来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陆珺瑶俏脸上满是怒意,“叫你乱跑,叫你乱跑!”
楚怀瑜被戳的生疼,知道陆珺瑶是担心她,不敢反驳,只能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儿,冲她讨好地笑。
“哼。”眼神瞟过钟离妄,再瞪她一眼,陆珺瑶扯起她的袖子朝山下走去。
花无缺迈步跟上,见楚怀瑜回首,委屈巴巴指指自己被戳红的额头,他忙露出感激的灿笑,俯首弯腰,做了个大大的揖。
山顶之上,钟离妄长身而立,猎猎秋风吹起他的衣袍。直到楚怀瑜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墨眸幽深,遂沉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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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楚怀瑜最怕的就是鬼,妖魔鬼怪的鬼!没有之一。
因为在红木岭受到的惊吓,当天晚上,楚怀瑜留在神影门硬是扒着陆珺瑶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花无缺便启程赶往花间派,临走之前给了楚怀瑜一块拇指大小的印章,算是给她这个‘红娘’的谢礼。
红色的翡翠印章被雕刻成六瓣海棠花,小巧玲珑,可爱极了!而且拿着这枚印章可以在洛阳东大街上的锦绣楼内免费无限制的带走任何衣物,简直不能更可爱了好吗!
楚怀瑜低头在小小的花瓣上啵的亲了一口,女人最大的爱好大概便是买买买吧!何况,马上就到冬天了,天气寒冷,正好去西域之前,她准备购置几身衣物,有这么个至尊vip在手,那些美轮美奂的漂亮衣服,就等着她收入囊中吧!
无缺公子,好评呦!
洛阳城最繁华热闹的东大街,深秋的清晨再寒冷也削减不了来往的人流与各个摊主的热情叫卖。
在早市上喝了一碗肉肥汤鲜的牛肉汤,楚怀瑜手里捧着个热乎乎的荷叶饼边走边吃,一双妙目还在不停地搜寻着美味小食,唔,受到惊吓的心灵急需要美食来安抚。
昨晚虽然有人陪着,到底还是没睡好,楚怀瑜决定今日暂别回春堂,回去补眠。
填饱了肚子,快步走过两条街,楚怀瑜拐进一条幽静深巷之中。
这一片的巷子里星罗棋布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四合院,来到洛阳的第一天,秦正豪直接将楚怀瑜和钟离妄带到了此地,三人同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里住了下来。
走到尽头便到了她们落脚的地方。有些斑驳的红漆大门闯进了眼帘,门前左右蹲着两个小石狮子。
因着时辰尚早,大门紧闭着,楚怀瑜走过去推了推,没推开。
乌溜溜的大眼睛朝周围望了望,见四处无人,楚怀瑜足尖一点,轻轻松松的翻进了墙去。
宽绰疏朗的院子里,楚怀瑜姿态轻盈的落地,一抬眸,就看见有身形消瘦的老妇人正在喂鸟,正是这座四合院现在的主人王婶,楚怀瑜走过去开口喊人,“王婶儿!”
下意识回头,看见小姑娘甜蜜蜜的笑脸,王婶放下手里的盒子,身子往前一顷,右手伸掌,向前上下动几下,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王婶五十来岁的年纪,无儿无女,又不能开口说话,楚怀瑜每次从东大街回来都会买些她喜欢的吃食,将手中提着的牛皮纸袋子递给她,楚怀瑜笑眯眯的道:“王婶,这是我在张记买的烧鸡,给您添个菜,我先回房了哦。”说罢,待王婶笑着接过烧鸡之后,便朝后院走去。
穿过垂花门,回到自己的厢房,楚怀瑜就要往床边走,不期然看见桌子沿上醒目的贴着一张书信。
纤纤小手拿起书信,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行大字——鱼儿,师公先行一步往南疆一趟,你和玄远也即日启程,两个月后我们西域见。
什么?
身形一闪,下一秒房间里已经没了人影。
跑到秦正豪住的厢房一看,房间里冷冷清清,他的行李也不见了,果然是已经走了吗?楚怀瑜苦了脸,这些天师公待在房间里忙着给玄远制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她才一天没回来,就人去房空了呢!
想了想,楚怀瑜转往钟离妄住的厢房。
“玄远,你可知道师公已经离开了洛阳?”一进到屋子里,楚怀瑜急急地朝正坐在太师椅上的钟离妄发问。
把目光从信上移开,闲闲落到郁郁寡欢的少女身上,看她一眼,钟离妄将视线再度移回到信上,波澜不惊,“嗯,昨日巳时走的。”
巳时?那时她正在去往红木岭的路上。阴差阳错!阴差阳错啊,楚怀瑜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