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衣服,果不出所料。
刚没怎么注意芷兰拿进来的衣服,仔细一瞧才看见和叶江宁身上的长袍颜色一致。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就连衣服上的暗纹提花都是一样的。
“一夜之间为人作妇,朝夕将对的人看起来也不错,只是……”不知想到什么,萧晓眸子在桌子的吃食里扫了一眼,余光扫过叶江宁,他依旧是那副不笑似笑的样子。
萧晓抑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别扭,她手里的筷子在桌子的粥里搅来搅去,却无半点吃的意思。
“多少将就吃一些吧,等会去宫里回来再去厨房吩咐她们做你喜爱的吃食……”叶江宁夹了一个水晶包到萧晓的碗里。
萧晓看了一眼桌子角落里未动过的公筷,又看了碗里的包子,向来有洁癖的她只说了一个“嗯”,便夹起包子慢慢咬着。
一旁布菜的芷兰仿佛见鬼似的看了萧晓一眼,看着她在脂粉掩饰下微红的脸,突然就觉得很是欣慰。
萧晓饭后回了房间漱口,之后便径直去了门口,叶江宁早早便等在哪里。
晨光熹微中,他就斜倚在马车门口,看着萧晓三步做两步的向他行来。
叶江宁扶萧晓踏上马车之后,自己才一跃而上,他一个动作形如流水颇有一番fēng_liú的意味来。
萧晓心痒痒的,她曾也是这样肆意无忌。到如今,她看着身上层层叠叠的宫装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宫里的时候,君王身边的小木子正踏着小碎步迎来。
萧晓便随着他引路走向了皇后的凤仪宫,叶江宁不知何时与她拉开了一臂的距离,一边漫不经心的走着,一边抬起右手捂着嘴打哈欠。
萧晓实在是跟不上小木子的标准宫里小碎步,稍不提防就要踩上去撞到他又或者踩到身上的裙摆,稍显得有些狼狈。
只听到一声尖嗓“宁王,宁王妃到……”划过长空,煎熬的一段路总算是结束了。
萧晓抬起袖子正欲随意擦一擦慢走心急而来的薄汗,措不及防的便看到叶江宁修长的手上递来的手帕,微愣了一下才接过来,细细擦了脸和手,又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裙摆,这才进殿里行礼。
君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就觉得愧疚少了不少。
宝蓝色这样挑人肤色的衣裳从来就很少有人穿,而今他两人穿着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君王看着她的脸,又想起了萧海。他想这萧晓的五官像极了她的父亲萧海,只一双眼睛和肤色跟萧夫人却是一摸一样,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有点愧疚,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掐了一下另一只手。
他常听人家说人老了便很容易回忆从前而又心生异样,而今自己却是一见到萧晓就想到年轻,又想起那日,又想起老了,他神色复杂的看了萧晓一眼,便宣布萧晓从此不用常进宫请安。
皇后被君王的话惊了不少,虽说她也确实不喜宁王,但君王这样□□裸的表示也太不同寻常了些。
唯有君王身后的小木子摸透了君王的心思,心里不免对这新进门的宁王妃多了几分同情。
萧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本来也懒得应付宫中众多的规矩,便轻声允诺谢恩。
她低头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男人的怒意。
或许是自己也乐于如此,又或许是感激他的维护,她对着他扯开了笑意,眼神里有光晕开来,很是让人心安。
君王看着他们的举动突然觉得有点刺眼,随便赏赐了点东西吩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身后跟着的小木子倒是经过萧晓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他近来也有些琢磨不透君王的心思。
下朝之后便匆忙赶来的君王和拂袖而去的君王,让作为君王心腹的小木子也有些不敢妄测君心了。
萧晓再笨也是萧晓,名传边疆的萧晓。
她看了一眼叶江宁,突然就觉得有点替他难过。这爹不疼娘不在的,难怪养成了“闲王”这样的名声,似乎也是很合适的。
“合适……”她深深的看了叶江宁一眼,突然就觉得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后年轻的时候与叶江宁的母妃最是不对盘,如今自然也是不喜爱叶江宁的。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开枝散叶这类的话便随便赏了点东西便打发他们离开了。
萧晓突然就觉得胸口有一口气憋着很是难受,靠在车里她有千言万语又百转千回问起了别的事情。
“府里那些王妃侍妾可有那个是王爷特别喜爱的……?”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
叶江宁笑着倒了杯茶抿了抿嘴,随后用帕子仔细擦了擦嘴才出声,他说“有劳王妃想个法子都赶走了吧,王府有你就足够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萧晓,仿佛能在她的眼睛里看花开出来。
萧晓不由得轻颤了一下,纵是年少不懂情爱,她也能感到战场上都不能撼动半分的心慌了一下。
“哦,民间常说何如薄幸锦衣郎,今日一见,果真是……”她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看了看他的着装,手不动声色的抬起小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叶江宁正准备反击的唇角突然拉不开了,他看着那个留有她唇印的他喝过的茶水突然就有点不知今夕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