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太后的话,许泠后背微僵。可怜吗?是挺可怜的!
许泠不觉间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太后继续说。许泠的直觉告诉她,太后经历了这样多,她的心里一定有许多故事,她也是最知道当初真相的人。
“她嫁与了当时的长宁侯,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如果她还在的话,孩子都该出生了。不过也难,我那侄女身子弱,摄政王宠她宠的跟眼珠子似的,肯定舍不得让她忍生孩子那遭罪。”
许泠心一紧,指甲都嵌人手心里了,她却一无所察。这是她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对她和赵显之间关系的评价。大概在旁人的眼中,他确实是宠她的吧。
“她比我儿永乐小五岁,小时候就爱跟在永乐身后,跟个跟屁虫似的,成天缠着永乐陪她玩。说来也奇怪,永乐有好几个妹妹,但他只对小永安有耐心,一做完课业就立马要找小永安。永安幼时身子羸弱,永乐就特别疼惜她,恨不得去哪里都把她抱在怀里。永安特别乖,也不大爱说话,但一说话就是软软的,可招人了,那时的太后、先皇、连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太后慢慢陷入了回忆中,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慈爱的表情,一想起两个孩子幼时的事,她总是能陷的很深。
听到太子永乐的名字,许泠唇角也牵出了一抹暖暖的笑,眸子里却隐藏了些许哀伤。太子对她确实是极好的,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他死的时候,还未曾大婚呢!许泠觉得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永乐,她的太子哥哥。
当初如果不是她求着赵显,她的太子哥哥或许还能做个普通人,而不是被推上了皇位,也不至于没过多久就去了。好像是她去了没过几日,太子也去了。
许泠心底又冒出对赵显的恨意来。
太后也提到了他:“那日永安被永乐偷偷带着玩,谁料永乐喂她吃东西的时候没有当心,直接让永安吃下了一整个糯米团子,直接把小永安卡的话都说不出来,呼吸也困难,脸都憋红了,但身边只有几个还未梳头的小宫女,都手足无措。永乐急的浑身是汗,永安差点都缓不过来了,正巧被长宁侯世子遇到了。”
“他就是如今的摄政王,八岁的小世子一把背起小永安,拔起腿就往太医署跑,跑的比兔子还快,永乐一个十岁的孩子都险些没追上。说来也算永安福大命大,在小世子背上一巅,竟把嗓子头的东西巅出来了.....自那以后,永安就喜欢粘着长宁侯世子了,我儿永乐都吃好几坛子醋了,还在我面前哭过好几次,说妹妹不喜欢他了。”
对于太后说的这些,许泠已经没有半分印象了。她只记得自己幼时就很喜欢赵显,总爱粘着他,却不知是这个缘故。他竟救过幼时的自己?
“后来永安长大了,长宁侯世子就用治水的功劳换得了一道赐婚的圣旨,永安就嫁了长宁侯世子,这一对青梅竹马的事羡煞了多少人呢!”
太后说着,开始叹息起来:“只可惜她命不好,才十七就去了。那时候永宁侯世子已经成了永宁侯,哀家记得他可是在永安的坟前站了三天三夜呢,一直不吃不睡。永安去了没几日,我儿也去了.....”
她的话里半点也没有提煜王谋反的事,也没有说起赵显的狼子野心,让许泠疑惑起来。
“太后娘娘,您节哀!”许泠攥住了太后的手,用帕子,为她擦去脸上滑落的泪珠。
太后执着许泠的手,点点头,眼中含泪看着她:“好孩子!瞧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过你虽然与永安的长相不同,通身的气质却是差不多的,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和永安有几分相似,也难怪我看着亲近,总拿你当我侄女看。”
许泠的心一颤,她抬眸,太后正用那柔和的目光看她,一如她曾经看永安那般。
许泠有一瞬间的冲动,她想告诉太后她就是那个总爱粘人的小永安,好扑进她怀里好生哭一回。她还是永安郡主的时候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对她来说,当时的皇后当得上她半个母亲,如今皇后成了太后,她对她的舐犊之情仍是没有改变。
终究是忍住了,许泠的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下了。
太后有些讶然,与她说:“你怎生也哭了?你这孩子,是个软心肠的,听我说从前的事也能听哭。软心肠的孩子好,总是心善些。”
许泠顺着太后的话点点头,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进去。告诉太后又如何呢......
“那太后,你恨摄政王吗?”许泠试探着问出这句话,见太后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样。
许泠又补了一句:“您不觉得太子的死跟摄政王有关吗?”
太后闻言,眸色一闪,却是不愿多说了,只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世间一切皆有因果,业障总有其源头。欠的,总是要还的......”
然后太后就吩咐身边的嬷嬷摆膳。
许泠见太后面色不大好,自知失言,也不敢再乱说话了。好在太后也没有计较什么,更没有因此就不喜她了,许泠才松了一口气。
须臾功夫,还没等宫人摆好玉著,就听到殿外传唱的太监唱道:“皇上到!”
小皇帝来这里做什么!许泠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上来了。自从被赵显认出之后,她总怕再被旁人认出,但太后是个例外,如果太后能认出她,许泠半点也不会害怕。
但许泠心中觉得,盛揽琛这孩子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心思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