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把劲儿!”
“孩子就要出来了!”
……
嘹亮的哭声划破焦灼的空气,沈宁欢陡然放松身子,瘫倒在方长弈的怀里。她嘴唇惨白,鬓发被汗水湿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方长弈心疼得不行,许久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早就冰冷如铁。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母子平安,是个胖小子呢!”产婆抱着孩子笑盈盈凑过来。
沈宁欢恢复一点力气,慢慢睁开眼。
孩子被裹成小团子,抱在怀里软乎乎,没骨头似的。他哭声响亮,中气十足,小脸皱巴巴红通通的,老实说……真不太好看,有点像小老头,跟沈宁欢预想的粉雕玉琢差远了。她不解,方长弈那么好看,自己也好看,怎么生出的孩子会长这样?
她心里产生了很大的落差,欲哭无泪望了一眼方长弈:“他好丑啊……”
方长弈无言,作为娘亲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着实有点过分了,但他看着襁褓里那张小猴子似的脸,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孩子一开始只知道吃、睡和哭,大多时候不怎么动也不怎么闹,软软的像一团小泥巴,总之不怎么生动可爱,令沈宁欢有点嫌弃。谁知几个月后大不一样了,小脸变得白白嫩嫩,像成熟的水蜜桃,轻易就能掐出水来,五官也舒展开,那眉眼长得比好多女娃娃还精致,看过的人都啧啧惊叹,这不得了,长大了必定是神仙般的人啊。
沈宁欢没那么高兴,甚至发愁,因为这个孩子已经隐隐显露出混世魔王的端倪,她曾经买的拨浪鼓木狮子等,他一上手就给拆了……破坏力惊人。有时候耍性子狠起来,颇让人头疼,眼角眉梢那神情和他爹几乎一个模子。
沈宁欢想,既然事实已然是如此,那只能尽量从后天弥补了。于是,她打算让孩子走他父王的老路,从小培养他对书画的喜爱,压一压他顽皮好动的性子。
小包子对毛笔倒是很好奇,胖乎乎的小手将笔握得紧紧,放到眼前仔细瞧。沈宁欢有点欣慰,谁知刚躺下没多久,再回头一看,那支笔毛都被拔光了,转眼成了支秃笔。
她心灰意冷,叹着气挥了挥手,侍女们便带小世子去一旁玩耍。
午时刚过,方长弈从宫中回来,一进寝殿,便看见沈宁欢靠在寝榻上睡着,小包子在旁边的大床上爬来爬去,不亦乐乎,侍女见缝插针地给他喂一口米糊。
方长弈想了想,径直往寝榻走去,在床沿边轻轻坐下,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午后和煦的阳光从纱帘透进来,为她细若凝脂的肌肤渡上一层透明的光晕,纤长的眼睫毛动了动,似睡似醒。
“还在装睡,不理本王是不是?”
沈宁欢睁开眼,幽幽望着他:“就不理了。”
“怎么?”方长弈失笑,“本王又哪里惹到你?”
她不言,哀怨的眼神悠悠飘向一旁的小包子。大床那边已然要闹翻天,一个侍女显然管不住小世子,如今又多了两个人来帮忙。
方长弈明白她的意思,眼底浮现几分笑,吩咐人抱孩子过来。
小包子见到父王,下意识咧开嘴笑,大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嘴里咿咿呀呀呢喃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语言。方长弈接过侍女手中的花生紫米糊,趁孩子还在傻愣,喂了他一口。
他意味深长看了沈宁欢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也不是很难对付啊”,沈宁欢并不反驳,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小包子吃了口米糊,又不安生了,从父王怀里挣脱出来,在两人之间爬来爬去,还手舞足蹈的。“咚咚”的声音震天响,足丈宽的寝榻被小小身躯捶得颤颤悠悠,仿佛下一刻就要垮。
沈宁欢心情复杂,不说这么小的时候了,就算是如今的她,都没这种几乎能把床折腾跨的非凡架势。
“名字我想好了。”她笑着望向方长弈。
“嗯?你说。”方长弈端着青瓷碗,看准时机就喂小包子一口。
“方谨辰,谨慎的谨,小名就叫慢慢,希望他凡事能三思而后行。”沈宁欢语重心长道。
方长弈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但……
“宁欢,本王觉得你不必太过忧虑,性子活泼不是什么坏事——”
小包子开心过头,小小的粉拳胡乱挥舞。方长弈只觉得眼前虚影一闪,青瓷碗呼啦被掀了个底朝天,紫米糊全数泼在他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