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领五千人马出城奔赴敌军营地与剩余的六万敌人交战,肩头担子不轻,花静琬在书案坐会儿,心中已是有谱。
出得月洞门,就见司沧澜从斜面小径匆匆走来,猛然瞧见司沧澜,就想起柯凌墨。
与柯凌墨一同在流国边境阵亡的三千大乔郡将士,加上攻流城时阵亡的已是有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站在面前黑压压的一片,而她,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大乔郡离这儿遥远何止千里,他们的尸体根本不能运回故土,同样,柯凌墨的也是。
征战在外,不知何时就把自己搁在异土,“柯校尉可安葬好?”
司沧澜黯然神伤地抱拳,“卑职已经把柯兄安葬在北城门外两里之处的樟树林。”
心情凝重来到北城门,就见北执**队正井然有序往城外,他们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尔后,一个杀手骑马从相反方向奔来,近前,他敏捷跃下马,拱手道:“元帅!门主说五千人马已经给元帅留军营,由杨将军统领,除去在城外清敌的八侍卫,还有十个侍卫也留给了元帅。”
十个侍卫都留下了,是怕她有危险不成?心里舒服,嘴角扬扬,“好!告诉御门主,他只管伏击敌军,本帅没事。”
来的杀手是高磊,他眼神很复杂的看眼花静琬,抱拳返回。
北城门外两里之处的樟树林,周边山峦起伏,不见人家,风景美如画。
点一对红蜡,燃三支青香,三礼后轻轻插在一堆黄土上。
环看四周,清清幽幽,也算是一个埋骨佳地,“我死后,也把我葬在周边无人的林子里,我爱幽幽静静,无人打扰。”
冬儿哪听得这么催人泪下的话,哭泣道:“王妃!你不会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嘲讽一笑,伸手摸摸冬儿的脸,征战在外,寒冬腊月,冬儿的皮肤都粗糙了,“那还不成老妖怪啦?”
冬儿破涕为笑,双手放肆地箍在花静琬纤腰间,撒着娇,“老妖怪就老妖怪,反正奴不让你死。你是王妃,王妃不会死!”
御月就是大乔郡王爷,御月所带的十个杀手就是王府死侍,这事,只瞒着化名为蝶舞的王妃与冬儿,司沧澜叹一声气,道:“王妃也不必悲观,卑职想,什么事都会过去。”
是啊!人一死,入黄土,什么事都随风化为乌有,沈静琬、花静琬、蝶舞将不会有人记得,花静琬完全曲解司沧澜话的意思。
申时末,北城门外依计划响起厮杀声,白斗篷、红衣裙的花静琬领五千人押运着许多的板车浩浩荡荡向敌军营地而去。
板车用布盖得严严实实,里面的干草已扎成草人。
流国兵士熟悉这里的地形,六万敌军在北执城门外遭遇伏击,不可能没有漏网之鱼。
行得一半路程,花静琬安排陈洛与九个侍卫先行,有情况随时回报,并要他们在敌营北方向阻止北城外逃回的败军。
亥时四刻,天黑尽,来到敌军营地三里之处。
五千人皆知此战凶险,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到来,杀机滔天,却是一片默然。
不久后,陈洛回转,回禀说之前已解决掉北城门外遭遇伏击从山路绕逃到敌营欲报信的败兵十几个,且敌营一片安静。
果然不出所料,没有败兵入敌营,那营地的敌军还不知道北城门外发生的事,花静琬的心稍安。
吩咐陈洛想法绕过流国营地,往去通知杨迁部闻她方战鼓响起就率军冲锋杀敌。
陈洛去了,她遂令司沧澜摆下一字长蛇阵,三人一组,一人持盾,一人持矛,一人持钩镰刀,后又令雷勇传令后面步卒赶紧把板车上穿上北执国兵衣的草人充光步卒按阵法有序立在雪地里,再后面,排成方形,草人与步卒二十人一组。
大晚上的,这阵能迷惑敌军,使敌军以为她大军压后。她要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壮阔气势。
阵摆好,便被敌军发现,营地一阵乱,正在帐蓬中与军帅秦策谈论北城外战情的副帅金且听得卒禀报大吃一惊,遂令卒再探。
一阵思索,他传令全军进入迎战状态。
卒出后,他疑惑望向秦策,“巴城方向怎么会有北执**队?这支军队莫非是从天而降不成?”
秦策稍稍思索,霍地站起来,“副帅!不好!只怕北城门一战我军已是败定。”
金且浓眉皱起,道:“那依你所说,巴城已经失陷?”
秦策道:“情况不妙。”
金且不可置信摇肥大的头,尔后神情一紧,道:“难道北执国这次所来的军队有几十万之多?”
秦策屈指一阵心里算,“北城门易守难攻,不会那么快就被攻破,按时间来算,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北城门,一路翻山越岭奔赴这儿准备与我军开战。应有几十万人数。”
金且在帐蓬上走上两个来回,扭头坚定向秦策道:“不可能。北执国不光在攻打我国,他们还在攻打南国与苏国。而且讨伐玉坳国时出兵不多,自负得总共人数才四十万人马。此次攻打北城门,铁帅只调六万人回城,我断定,他们军士不会多。攻打北城门的应是流城城内的一小股军队。流城城内军士应不多,要不然,哪还会被我军迫得节节后退?”
细思金且的话也有道理,可若是小股军队如何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北城门,一路奔赴这儿?而且翻山越岭对于不是本地人的北执**队来说万万做不到,就是于流**队恐也是难事,秦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