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为他高兴。”
她将那块染了墨汁的帕子狠狠扔出去,然后憋着气与那块徽墨条较劲,可她越是胡乱用力,那墨条越是歪斜着往外跑,怎么也磨不成汁。安岚埋着头,嘴唇都快被咬破,她不相信自己竟连块墨都磨不好,仿佛中了魔怔般拼命用力,直到手指搓出的红印,眼泪“吧嗒嗒”地落进砚台里。
李徽看得心疼,一把按住她的手道:“行了,你再磨,它可就要断了!”
安岚这才回魂般松了手,然后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凄凄一笑道:“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般没用,连磨墨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他都不愿娶我。
豫王深深看着她,心头某些猜测正在扩大,挤得五脏六腑都冒着酸水,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腕问道:“如果是我被赐婚,你会不会……”
“对不起。”安岚把手腕抽出,朝他微微躬身道:“没能给王爷帮上忙,我今天有点不舒服,王爷若有什么吩咐,还是找个书童来办吧。”
她说完根本不等他的回应,转身就跑了出去,似乎怕再呆久了,会泄露更多不该流露的情绪。豫王眯眼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拳,眉心凝着阴冷,强忍住挥之不去的妒意。
安岚拿了书箱一路往外小跑,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千万别在国子监失态。可跑过了牌楼湖堤,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一抬头却看见李儋元穿着石青色的蟒袍站在棵槐树下,明显是刚从宫里出来。可国子监已经散学,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安岚冷下脸,权当没看见他径直往前走,李儋元仿佛轻叹了口气,快走几步拦在她面前道:“你都知道了?”
安岚眸间带着寒意,转身朝他行了个礼道:“是啊,安岚还没恭喜三殿下被赐下良缘,就先祝您与那位钟小姐能举案齐眉,鸾凤和鸣。”
李儋元被她讥讽的话语刺得一痛,上前一步压着声道:“我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便是执意不愿接旨,可父皇他……”
安岚心气上来,长长地“哦”了一声道:“三殿下可真是无奈啊,全怪那钟小姐非要嫁你,陛下又逼着你们成婚,都抢着把一块肥肉塞进你嘴里呢。”
“你!”李儋元被她给气得连声咳嗽,他今日本就花了太多心力与成帝抗衡,又怕来晚了她会离开,出宫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见她,这时也没力气再解释什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跟我上马车,我和你慢慢说。”
谁知安岚满脸执拗,挣开他的手冷声道:“我现在虽是男装,可到底也是个女子。三殿下如今是有婚约之人,还是避讳着点好!”
李儋元又气又急,眼看她就要从身边溜走,咬着牙喊道:“蒋公公,把她给我带到马车上去。”
安岚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就落到面前,然后自己就像只沙包一样被扛了马车,她晕头转向地跌到锦垫上,正要破口大骂,李儋元一掀车帘堵住了她的去路,冷着脸在她耳边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不知什么叫避讳!”
第59章 心意
安岚气得狠狠瞪他道:“三殿下, 你能让我下去吗?不然,你这可叫强抢民女。”
李儋元故意不看那双杏眼里投来的刀光剑影, 稳稳在她身边坐下道:“你大可以去我父皇那里告状, 最好将我说成个流氓恶徒, 也省的让我再费心去抗旨。”
安岚说不过他, 干脆闭了嘴, 只专心与他怒目相对, 小小的车厢里,转眼间就塞满了目光摩擦出的火药味。
这时,车门处又透了丝光亮, 蒋公公刚往里一探头,就收到李儋元扔过来的一个眼神,立即关了车门溜到了车夫旁边去坐。
车夫长鞭一挥, 马蹄带着车辙缓缓转动起来。青色的布帘摇晃,李儋元瞅着面前那只弓着背, 露出尖牙利爪的猫咪, 终于放软了声音道:“我今日特地赶过来,就是想和你解释。这件事我事先并不知道……”
安岚冷笑着打断他:“三殿下何必和我解释,你要不要成婚,和谁成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我现在只想回府去,麻烦你让我下车。”
然后她大喊着让车夫停下, 猫腰就想往门外跑, 李儋元伸手往她面前一拦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
安岚的脾气被激上来, 想着这几日他给的憋屈, 拽着他的手掌拉过来,狠狠张口咬了下去。
她自认为用了十成的力,眼看那透白的皮肤上都泛起浅浅的血痕,可那人还是纹丝不动,连呻.吟都未发出一声。
她奇怪地抬眸去看,只见李儋元已经忍得满头是汗,嘴唇都被咬得发白,心里一软便松了口,悻悻地问道:“你不疼吗?”
李儋元瞅着右手上深深的牙印,抽着气回了句:“疼。”
安岚一阵心烦,重重靠着锦垫坐下,把搁在壁角的手炉撞得咣咣作响,埋怨道:“疼你不知道躲吗?”
谁知李儋元靠过来,又将左手送到她面前,柔声道:“确实挺疼的,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换这只再咬。”
安岚用眼角瞥过去道:“我若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