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儋元本就奇怪他的态度转变,这时突然猜出了些什么,语气也变得狠硬道:“既然皇叔坚决不认。莫怪侄儿去父皇借羽林军,就算把你这王府一块块拆了砖,掀了瓦,也非把人给翻出来!”
李徽却听得笑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三皇侄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把她留在府里,京城这么大,我要藏个人,谁能找得出。”
李儋元眸光幽深:“如此说来,皇叔是必定不会放人了。”
李徽闲适地交叠起双腿,懒懒道:“折腾了这么久,皇侄不累吗,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
“好。”
淡淡一个好字,却听得李徽心头莫名一颤,转头看见李儋元打开香炉的盖子,用旁边的银杵子挑着香灰往外撒。
到底是年纪太小,原来只是想要泄愤撒泼而已。李徽刚鄙夷地闪过这个念头,突然看见李儋元抱起香炉快走两步,将里面的炭火直接倒在了胡床上,挂在床头的帷幔瞬间被点燃,橙色的火苗夹着黑烟窜的到处都是。李徽瞪大了眼,站起大喊道:“你这是疯了不成!”
李儋元被烟呛得猛咳几声,听着身边的床板被烧出咯吱得断裂声,露出一个阴测的笑容道:“皇叔既然认定岚儿不在这里,现在就可以离开,若是府里的仆人够机敏,这火不到一刻就会被扑灭,府里的所有损失,全由我来承担。”
李徽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书架后的墙看过去,然后走过去一拽他的胳膊道:“你还不跑,待会儿火势变大,我想救都没法救子了。”
可李儋元身体虽然虚弱,脚下却稳稳不动,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自己回去。要是被火烧死,也是我命该如此,还请皇叔帮我和父皇说一声抱歉,不能陪在他身边尽孝。”
李徽被气得浑身发抖,这一个二个,都懂得来威胁他了,转头对蒋公公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殿下胡来?”
蒋公公一副惶恐的表情,低垂着胳膊颤声道:“老奴,老奴只懂得听殿下的吩咐行事。”
可形势容不得他多想,那火势已经快把床给烧垮,眼看就要窜上窗格,外面传来提水救火的喊声,就算小厮现在冲进来把李澹元拖走,只怕里面的人也……
他带着浓浓的不甘,旁在某处狠狠按了下竟从两边分开,露出一扇暗门来。然后门被从里面推开,安岚脸上带着泪飞快从里面冲出,见李儋元几乎被浓烟熏得站立不稳,连忙扶着他的胳膊道:“快走啊,你怎么这么傻!”
蒋公公立即冲上来,将李儋元背在肩上往外跑,李徽、安岚还有将她带进密室的金哲全跟在后面,幸好前两日下了雨,空气不算干燥,府里的下人忙活一阵,很快就将火给扑灭。
李徽跑出来时衣袖被火舌沾到,金丝袖边被烧得缺上一块,看起来颇有些狼狈,再看李儋元坐在椅子上喘得很急,正被蒋公公帮忙拍着背,安岚蹲在他身旁,温柔又关切地给他喂着茶水。
他心头那股恨意越堆越高,夹杂着妒意和不甘,几乎要把木椅的扶手捏断,阴着脸讽刺道:“皇侄做的可真够狠,不仅烧了我的房子,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
李儋元抬头露出个轻松的笑容道:“我说过,我是来接我妻子回家的。”
第82章
“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那一刻,李徽觉得这满屋的琳琅玉石, 铺毯挂饰, 都不及少年的笑容刺目。
他捏紧拳冷哼一声:“皇侄莫要忘了, 你们还没成亲。”
李儋元柔柔握着安岚的手, 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道:“办不办婚事, 她在我心里早已是我的妻子。倒是皇叔你有没有想过, 掳走侯府嫡女,囚禁侄妻,若是被参告到父皇那里, 该领个什么罪名?”
李徽看着安岚温顺靠在那人身上, 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碾过。曾经他才是站在她身边, 与她亲昵偎依之人, 可现在却只能远远站着, 什么都不能说, 什么也不能做。
为靠近她而做所有的努力, 就成了强掳侄妻, 为常理不容, 为世人所唾弃。最讽刺的是, 这桩婚事还是由他做主向皇兄提出,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可明明是他付出了那么多,才让她重新活过来。
滔天的恨意, 令他想立即将她抢回自己身边, 可金哲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 连忙端了杯茶塞到他手里道:“王爷今天受了惊吓,先喝口茶吧。”
他的手死死按在李徽手背,用口型说了句:“莫要冲动,从长计议。”
李徽“咕咚咕咚”把那杯茶灌下,总算冲散了满心的妒意,重新拾回清醒,才开始审慎现在的局势。李儋元既然破釜沉舟逼他交出了人,自己这掳人的把柄就算落在了他手上,现在唯有把这关先过去,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他把茶盏往旁边一搁,道:“皇侄莫要说的那么难听,只是谢侯爷将她托付给我,说他家长女小时候没在府里呆几年,怕嫁入皇家后不懂规矩,让我这里的教习嬷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