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昏死前,她还在想,不会就这样淹死在了马尿里吧。那她到底是属于落水鬼?还是马尿鬼?
山路崎岖难行,木质打造的囚车随着颠簸的撞击,发出吱呀吱呀刺耳的摩擦声。
楚寻在额头重重磕上囚车圆木的瞬间惊醒了。
“细君,”极细微的低喊声,有些熟悉。
楚寻眨了眨眼,感觉脑袋被谁抱了下,抬眸看到一张脏污的不能看的小脸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楚寻挣扎着起身,又虚弱的跌趴下。这什么后遗症?明明之前还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怎么现在又跟个软烂的面条一般,虚弱无力。
耳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囚车内一共装了十几名女子,因为太挤,身体几乎都要叠到一起。
她和豆得儿就被挤在了囚车的拐角处,脸贴着囚车根根原木。
没什么好疑惑的,看来在她昏迷后,她被捉了。
这囚车里全部都是女人,再看外头粗野的汉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大概又行了半天时间,终于到了土匪的老窝。
长角声响起,寨门被打开,穿的乱七八糟的土匪,高举着长刀短棍,兴奋的发出嚯嚯吼声。
自寨内又涌出一大帮土匪,为首一人,五短身材,两柄双刃背在身后,尚未走近,已兴奋的大喊出声,“大哥,三弟!你们可回来了!”
矮子男的目光飘向他们身后的囚车,堆砌在马车上的财帛粮食,以及拴在最后头的奴隶。
那些奴隶在此之前都还只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如今个个鼻青脸肿,有得甚至伤口都还在流血,经过一#夜的赶路,现在又进了匪窝。心知凶多吉少,面上都是灰败的菜色。
到了自己的地盘,土匪们再无所顾忌,打开了装着女人的囚车,已经开始争抢女人了。
虽说是争抢,倒还有些分寸,让头领们先挑。
继而,在土匪们高亢的□□声中又传来女人们尖利的哭声。
女人们一个个被扛在肩头带走。
大抵是楚寻身上太臭,又兼她面上都是黑灰脏泥,而她一路上死气沉沉的躺在豆得儿的怀里,土匪们都主动避开了她。连豆得儿都被挑走了,就剩她和一个老妪无人问津。
“好臭的女人,呸!谁将她带回来的!”土匪骂骂咧咧道。
将她带进这里的人已经不知道是谁了,大抵是当时太混乱,看见是个女的,而且是活的,就扛回来了,也没仔细看。
没瞧见么,连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都被带回来了。
“宰了,捣碎了当肥料!”
“刚刚大胜而归见血不吉利,先关牢房吧,明天再做处置。”
楚寻和那名老妪就这样又被扔进了后山的牢房。
那老妪本已上了年纪,又经这一番惊吓,被人重重摔进牢房后,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如今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
☆、徐昭
第4章、
一直到天黑,楚寻才恢复过来,不过她的头依旧昏昏沉沉,身上没什么力气,这是饿的。
人恢复过来了,对外界的感知也敏#感了些。
这地方黑暗又潮湿,还有一股难闻到令人作呕的恶臭,有臭虫从地上爬过,发出悉悉索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但很奇怪,这些恶心的东西都没有靠近她,反而都以她为圆心远远避开。
就连嗡嗡嗡的绿头苍蝇,也都是在她不远处的老妪脸上爬过。
楚寻对自身的状态没有极强的好奇心,因为她知道好奇也没用,反正她迟早会知道,而途径也很明了,促成十对姻缘即可。
她淡定的爬起身,试了试牢门的木桩,推不动,体内的那股力量消失了,楚寻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
“你能不能安静的坐会,晃的我眼晕。”靠墙的阴暗处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楚寻这才注意到牢房内还有个男人,只是里头太暗,她压根看不清他年岁几何,长相如何,除了从声音依稀辨出性别。
楚寻并不理他,抬头望了望高悬的明月,做出掐诀,深呼吸的动作。
她在试图唤回之前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奈何做了十几种奇怪的姿势仍旧不得其法。
本来就是瞎做,要真能唤醒力量,那真个就奇怪了。
“神经病,”男子不甘寂寞般,咕哝了声。
外面有一道暗影靠近,猫儿般的声音,“细君?细君?”
“我在,”楚寻一身黑,几乎要与夜色融于一体。不待她询问,一股诱#人的香味已然飘了进来。
“细君,”豆得儿靠近,将手里的吃食递了进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楚寻正要接过,又缩回手,矜持道:“有水吗?”
“有的,有的,”豆得儿举起水袋。
“打开,洗个手。”楚寻淡定吩咐。
“哦,”豆得儿听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