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 放任自己在星辰之间飘荡,没有了四十九颗光球的干扰,她得以仔细的观察所处的神秘空间, 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并非是她想象中的完全静止。
无数星辰在这里破灭又重生,本该无比漫长的过程却悄然加速,以一种绚丽到壮烈的方式展现在她眼前,阿恬着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隐约感受到了自己与星辰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就这样, 她从星辰明灭看到了开天辟地,从上清下浊看到了草木山川, 从一片寂静看到生机勃勃,而就在这时, 她感觉到自己又飘动了起来,无数光线从她身上抽出,渐渐汇聚成了一个硕大的圆球,它像是那四十九个小球的扩大版,悬停在空中,代替了她原来的位置。
然后阿恬就发现,自己能动了。
既然能动了,那便走吧。
于是,她开始用双脚丈量这个世界。
她爬过高山,淌过河流,走过平原,也到过峡谷,下过深渊,游过深海,她对每一抔泥土了如指掌,对每一捧海水如数家珍,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呼吸。
就在阿恬游荡在天地之间时,第一批生灵诞生于先天之气,世间终于热闹了起来,她看着琼楼玉宇拔地而起,看着种族之间纷争不断,自己却置身事外,仿佛只是一缕游魂。
与冷眼旁观的她相比,真正管理这个世界的,正是那一颗分离出她的光球。彼时它已经失去了肉眼可见的形体,化为了天地万物,也拥有了一个崭新的名字——天道。
天道是世界的骨骼,是世界的脉络,是天平两端的守护人。它将仙界与凡尘隔开,平衡着仙灵与凡人的差距,维持万事万物的规律与规则,支撑着世上一切事物的运转。
天道为自己定下了周期,带着世间万物踏入一个又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
然而,在某一天,这个守护人消失了。
圣人曾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其意思便是,天道是没有仁爱与喜好的,它并不会偏向谁,更不会苛待谁。
而人心,却是有善恶的。
阿恬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仙灵的肆意妄为、仙人的探究天地都让平衡日渐岌岌可危,最终,已经不堪重负的天道分解为了四十九颗道种,进入了新一轮的轮回。
可惜,这一次,它没有顺利归来。
自觉被压制的仙灵早已厌倦了遵从它定下的规则,他们试图通过猎杀道种来将天道取而代之,而仙人们呢?他们或许也厌倦了永无指望的求道,对仙灵的举动放任自流。
“这世间,走错了路。”
阿恬抬起头,看到了大道崩解。
“吱吱嘎嘎”的断裂声不绝于耳,而在此间的生灵却充耳不闻,整个世界都在发出悲鸣,却根本无人在意。
支撑世界的是天道,那么将这辆失控的马车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也只能是天道。
既然走错了路,那便扭过来!
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阿恬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前所未有的高热从她身体内部爆发开来,最终化为了吞噬万物的火焰。
火焰燃烧的越盛,她的内心愈加平静,就连眼神也变得淡漠而冰冷,一如那日斩杀朱篁后看到的陌生眼睛。
生到极致便是死。
死到极点衍化生。
万事万物逃不过阴阳轮转。
她是生机,也是死劫。
低下头,燃烧的火焰遮盖住了少女的神色,却没有挡住她的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我愿以剑……试天下!”
回到初始的白恬在太古的时光里徜徉,而将她送回过去的素楹就远远没有这么轻松了。
“怎么回事?”
她维持着挥剑的动作不敢动,有些惊慌的看向压阵的洛荔。
“记忆已经转移好了,按理来说,大师兄与白师妹应该早就醒过来了。”
也是首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洛荔皱着眉头,素楹的本命剑为“白驹”,参悟的便是时光大道。她能够回溯一个人一生的岁月,再将需要的部分截取出来,拼接到另一个人的岁月里,这在整个修真界也是独一份的稀罕本事。
这也意味着,万一她出现了失误,也没有人清楚应该怎么去应对。无论如何,洛荔都不打算束手待毙,在思忖了片刻之后,她决定强行破除白驹的剑光。
打定了主意,洛荔不再迟疑,她上前一步,并指为剑,正打算对着笼罩在白恬和白心离身上的琥珀色剑光指去时,一个硕大的阴阳鱼图案出现在了二人的身下,首尾相接,不断轮转。
首先睁开眼睛的是白心离,他收回了搭在少女肩膀上的手臂,胸膛起伏多次,像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青年伏地半蹲着,支撑着身体的右手上青筋凸起,手指几乎要险入地里,他咬紧牙关,却还是从嘴角溢出了几缕鲜血。
“心离?”
洛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心离压下了胸膛中翻涌的气血,转而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