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莫霆轩身上漂。
自夜宴开始,他说的话,就少的可怜,如同一尊佛像,如若不是猜到今夜的所有一切,夜宴的前一天,又为何在庭院望了整月的月亮,忧心忡忡……
灰暗,阴冷,潮湿,肮脏。
天牢里,如此这副景象。
有拖家带口的,其间有小孩,哭出声来,大人忙捂住小孩的嘴巴,并示意不要出声。
宁墨川这一路上,盯着莫霆轩,盯的死死的。
“你倒不想想,如何出去?”季韶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心道,你这‘一脸宠溺’的摸样,盯着人家,人家怎么发话?
“季公子……”他转过脸,郑明诺站在牢门外,一脸谦谦君子的模样。
“公子?阶下囚看不出来吗?”他用不着多想,莫敬远的表情已经将一切事端指向了他。
这二人,他皆嗤之以鼻。
难得和郑明诺宿过几宿,先前说的什么养恩大于生恩,现如今拔刀相向,也是讽刺极了……
“误会了……我是奉皇命,接大家出去的。”他的脸上仍然笑容满满。
“郑公子,初来乍到,还想多留一会……”季韶峰说罢,走向一旁的茅草铺上,躺了上去。
“墨川……”他自知,再讲下去,定会讨个没趣,一旁又叫住宁墨川。
“什么皇命?”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今夜之事,我已向皇上禀明,一切罪责皆由莫敬远一人……”
“郑明言,你言而无信!”
郑明诺的话一出口,莫霆轩终于开口说话,且声音响亮,胸中怒火,仿佛一时涌出。
“霆轩……对不住,我知道,他是你父亲……”郑明诺苦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如若现在能冲出这牢门去,他真会揍他个鼻青脸肿。
今夜的事,莫霆轩早已知晓。
父亲曾多次提及此事,如同入魔般,无从劝解。
以他人性命相威胁,逼他就范。
最终不了了之,莫敬远又不死心去找了郑明诺。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答应,又为何倒戈相向?
“霆轩,事出突然,改日吧……”他说罢,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公子,这……”宁墨川从未见他如此大声吼人。往日,公子最不喜大声说话,今时却变了个人似得。
“墨川……我不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抽泣,难过的流不出一滴泪来。
此时,纵有百种滋味,却无人能解。
“我……这……”宁墨川有些笨拙,一下子缓不过来,不知道他所说到底是莫敬远还是郑明诺。
天牢的另一边,几盏油灯,微微闪烁着。
这里是血,是绝望,是死亡……
“皇兄……这皇位,你为何念念不忘?”这些年,莫敬远看似或者远离朝堂的日子,可不曾想,他从未放弃这个念头,哪怕这么多年。从一开的戒备,到最后放下成见,再到现在的出其不意,莫敬丰多的是不可思议,和吃惊。
“你又为何念念不忘?这皇位,本该是我的……”他咬牙切齿,双眼通红。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彼时,两小无猜,鸠车竹马。如果不是这深宫大院,莫敬远不是没有想过,就此,乐得自在,了却此生……
作嫁衣裳(3)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我尊你一声兄弟,可既事情已犯,你说该如何处置?”
从前在朝堂上,无论殿下启奏无论何事,莫敬丰从来坐怀不乱,眼前这事,却不止棘手那么简单了。
将参与此事之人,通通发往苦寒之地吗?
幸而郑明诺及时止步,一唱一和,演得这出好戏。
“那就按律例来。”莫敬远的眼里似乎彻底地没了神,端阳宴功亏一篑,已经将他这十年,所有的苦心经营,化为泡影。
竟一时大意,允了郑明诺同谋此事,纵是自己身下黄泉,来日也得抽他几鞭子,问个清楚。
自认为能忍,却没想到郑明诺等这一天,比他更隐忍。
“莫敬远,你这是要灭我九族吗?”他的脸上青筋暴起,面容有些扭曲。
莫敬远没有回答。
夜很静,天牢的夜更加寂静了。
无论天牢外是月色皎洁,还是狂风暴雨,里面都听不见。
偶偶有几只上蹿下跳的老鼠,饿到啃食阶下囚的身体,睡梦中的被啃着,发出惨叫声……
再无其他声响。
“可曾想过轩儿?”
他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没有言语。
莫敬丰心里清楚,郑明诺已经力证此事不关莫霆轩,之所以这么问,或许只是出于对于一种良知的拷问。
任何的事,都有一种结果。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