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锅冒着泡泡,他给她夹肉, 几瓶啤酒下肚,两个人的脸上全都变得红扑扑的了。
“其实我, 很怕有暴力倾向的人。”金雨苫说:“小的时候我爸打我妈,我晚上做梦都是他那种突然暴怒的样子。”
“抱歉。”他说:“那天吓到你。”
“反正以后你不许那样了。”
“嗯。”
“来吧, 走一个。”她把杯子跟他撞了撞。
他也扬起头,脖子上硬朗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杯酒两口就被他喝空了。
他把酒杯一搁, 眼里摇曳着灯火,模糊不堪,嘴角上挂着的笑容摇摇欲坠,看样子是开始醉了。
他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金雨苫却扣住了他的手腕。
“小栀,别喝了。”
他似乎决意要把自己灌醉,温柔地拿开她的手,固执地把酒杯倒满。
“我妈明天结婚。”他苦笑了一下,用男性生猛的灌酒方式,把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光了。
金雨苫一下子没了主意,觉得安慰的话到了嘴边都显得苍白,心疼又无力,她坐到他身边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焦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灼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说:“今晚我要是喝醉,你就把我扔在宾馆里,钱包在我外套里,如果我一定要跟你说什么的话,拜托你听我说完,你再决定,还要不要我……”
金雨苫一怔,心里五味杂陈:“小栀……”
他突然干呕了一下,立刻松开她冲进卫生间去!
金雨苫立刻抓着纸抽追上去,无奈他进了男卫生间,她只能止步守在门外。
蒋英宇的电话打过来,金雨苫迅速地接起来。
“辅导员在钉钉上通知了……”
“哎呀我忙着呢有时一会儿再说啊!”
金雨苫挂断了电话,担心地朝卫生间喊:“小栀!你怎么样了啊?”
“我没……”
他的那个“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听见“扑通”一声!
他摔倒了。
……
金雨苫带着烂醉的他来到上次那家宾馆,焦栀真的是喝醉了,185公分的大个子,像个软脚虾一样趴在她的背上,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口中带着浓重的酒气,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说什么“小jī_jī”。搞得她尴尬极了。
她看见那两个前台小姐都在憋着笑。
“小jī_jī……”
“小栀,你不要再说了!嘘!”她抱着他沉重的身子,站在宾馆的前台,尴尬地把身份证递给前台。
“开一间双床房谢谢。”
“玩……我的……”
金雨苫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嘴角一抽,尴尬地看了一眼朝她投来差异目光的前台。
“那老头……”
“小……”
“小栀!嘘嘘嘘!不要再说了!”
“好了女士。”前台把房卡递给她,朝她暧昧地笑笑。
“呵呵,谢谢。”
金雨苫费劲全力将焦栀扶进了宾馆房间,她把他放在床上,一边帮他往下脱吐脏的毛衣,一边说:“我真是矫情出花来了!还给你什么许愿瓶盖!陪你喝酒真是一个糟糕的主意!要不是因为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才不会让你这么瞎胡闹!”
“难受……”他被她十分不温柔的动作弄得皱起了眉头,闭着眼睛痛苦万分的样子。
“知道难受啦?自己能把自己灌成这副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
她嗔怪地脱他毛衣,身子压在他的身子上方,用两只手把他的毛衣掀起来往上撸,而他的毛衣是高领,卡在了他的脑袋上非常难脱,毛衣里面又没有穿衣服,所以整个上身是裸露出来的,白花花一片,急得她面红耳赤。
“小栀,你的脑袋太沉了,抬起来一点点。”
焦栀的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可这真是个力气活。”
金雨苫鼓捣了半天,才把那件毛衣从他的头上拔了下来,他浓密黑亮的头发被衣领摩擦得起了静电,发出微小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金雨苫莫名觉得有点搞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他大概是躺在床上舒服了,便沉沉地睡过去了,嘴里的胡言乱语也再没有了声响。
“还说要跟我说话,直接不省人事了。”金雨苫摇摇头,替他盖好被子,把他的毛衣拿到卫生间里,搓洗起来。
洗好了衣服,她把那件大大的毛衣挂在衣架上,忽地想起蒋英宇说辅导员在钉钉上发了什么通知。
她赶紧擦擦手,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钉钉的app。她是班长,很多通知都是她传达给班级里的同学的,耽误了事情是要担责任的。
“水……”
床上的人忽然声音粘稠地唤了一句。
她赶紧放下手机,去拿矿泉水,可是走到床边去喂他的时候,他又睡过去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