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去我们老爷那里相见,他猜着罗公子和表姑娘或许会来,早叫我在这里瞧着些呢。”
说罢,引着叶绮和罗慕之进去,崔逸峻和苏雪樱果然在正堂里侯着呢,四个人早就互相熟悉,这番相见,更是亲热。
叶绮暗暗打量苏雪樱,只见她仍旧花容月貌,只是出阁之后,原先在庵里时的清冷容颜变得更加娇艳,如同枝头初绽的花朵经过雨露滋润之后,从骨子里透出娇柔妩媚,崔逸峻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像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工作狂,笑意朗朗,精神焕发,眼神瞧着苏雪樱时,掩饰不住的亲热怜爱。
四个人相谈正欢,忽然门外传来说笑之声:“崔兄可太也大意了!门口连个小厮也没有,大门还虚掩着……”
四人都是一怔,苏雪樱刚想跟叶绮说“到屏风后面来吧”,那人已经进来了,两位女眷还未及离去。
她们若这时离开,未免着了痕迹,崔逸峻不失变通地笑道:“都是自己人,也不必那么多讲究,庞贤弟,这位是拙荆,这两位是表妹,表妹夫——这位是庞首辅的公子庞绍廉,也是我在太学的学弟。”
苏雪樱,罗慕之和叶绮与庞绍廉见了礼,叶绮心想,原来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庞首辅的儿子,瞧这情形,表哥似乎与他颇有交情,舅舅与庞首辅是官场上的对手,却让表哥与庞首辅的儿子交往,真不愧是老油条!
叶绮想到此处,脸上不由得就绽出三分喜色,在庞绍廉看来,崔逸峻的这位表妹真是如花似玉又和蔼可亲,风姿气度直比国公府出身的苏雪樱,却比苏雪樱更添一层亲切,只可惜已嫁作了他人妇!
崔逸峻与庞绍廉谈了几句,庞绍廉禁不住感叹道:“崔兄自从成亲以来风采更胜往昔,果然家中有了嫂夫人照顾就是不一样啊!”
崔逸峻多年的爱恋成真本就春风得意,又正在新婚的浓情蜜意之中,听到庞绍廉赞扬他们伉俪情深,如同吃了蜜一般,爽朗笑道:“庞贤弟所言极是啊!所以男大当婚,贤弟你也该央冰求媒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了!”
庞绍廉摇头叹道:“亲事好定,只是难得如崔兄这般情投意合!”
苏雪樱笑道:“庞公子的亲事定然错不了,莫说你是首辅大人家的公子,只凭你在仕途上这份春风得意,只怕皇上都要为你亲自操心挑选妻室呢!”
崔逸峻笑道:“是啊,贤弟可是圣上为永宁公主钦选的驸马呢!永宁公主不幸早殇,皇上到如今也是念念不忘,到时候你若有了儿女,也许皇上会做主记在永宁公主名下,圣上如有此意,那么必然要为贤弟选一位出身高贵,贤德出众的妻子,就是宗室之女也说不定!”
庞绍廉摆了摆手笑道:“小弟并没有攀高结贵之心,只求是令我倾心之人就好!”
罗慕之与庞绍廉既不熟悉,也没有多少话可谈,坐了一会儿,罗慕之便带着叶绮要走,崔逸峻与苏雪樱自然苦留吃过饭再走,庞绍廉也客气地说“我来得不巧了”,几个人一番谦让,罗慕之还是带着叶绮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甫《饮中八仙歌》宗之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城中相识尽繁华
拜访完了必须得拜的几位亲友之后, 罗慕之到翁先生那里继续读书, 叶绮在这五进院子里也没闲着,除了打理家务做针线, 就一直在忙赏花会的事。
叶绮在朱雀大街安住下来之后,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于情于理都该办一次聚会, 做东请请儿时那些贵女玩伴,贵女们聚会总要有个名目, 按说想个雅致的名目并不难, 然而就是这一个名目让叶绮为难了好久。
赛诗会?叶绮从小就没往琴棋书画诗酒茶那方画努力过, 她钻研的是厨艺,读的是关于经商之道的书,可是这种场合她总不能拉来京城的贵女让她们比赛下厨房,看看谁烧菜烧得好,或者比比谁生意经懂得多。
螃蟹宴?螃蟹肥于秋天, 如今还是初春, 她除非把才下生的小螃蟹都弄来, 别说吃不得, 就是吃得也是暴殄天物。
冥思苦想了几天,最后还是从罗晴的请安家书中得到了灵感,原来青池街的那个夏侯家原先就是专为宫里供奉一应陈设盆景的,连京城里的花局都是他们家的,夏侯家靠着鲜花富贵了几十年,只因后代子弟不争气, 这才渐渐败落下来,罗晴在罗老爷的指点下,将夏侯家许多鲜花生意都争了过来。
倒是叶绮趁着这个机会办了一件大事,金叶坡的宅子崔名亚已经派护卫守起来了,也不用怕旁人知道那是叶家的宅子而生不测之心,叶绮就花钱将金叶坡那一大片地都买了下来,对外宣称罗家要在那里建暖房种植鲜花,那里原本荒凉,土地和宅子都极便宜,就算加上这些年应缴的税银,统共也没花多少钱,户部尚书祝大人是崔史亚的门生,既然叶绮有的是银子填补,将这些年的税务做平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查起来,也是金叶坡的宅子从十几年前就归叶绮所有。
但罗家这边,真要在鲜花生意上重打锣鼓另开张,总要想法子打开局面,鲜花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