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都拒绝了。过了一年,赵氏病死,他再度返回京城,皇帝一直没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尚书省的丞相之位一直空缺着。洛鸿明处理完家事后,终于不再请求外调,继任了丞相之位,从此留在京中。
过了一年的守期,洛鸿明可以再度续弦,因为是京城里出名的美男子,又出身于显赫世家,虽传闻他对发妻冷漠,仍然不乏名门闺秀倾慕于他,不少名门世家争着与他联姻。但他却一直未娶,亦不纳妾,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甚至还有更荒唐的传言,洛丞相越发不近女色,只好男风……
他是真的,在用这种方式悼念亡妻。没有人知道,他过去对妻子的疏离,源于一段怎样不堪的隐情。
幕贵妃看着他的眼睛,“本宫只是让你看清了她们的算计,你不恨卫家,却恨起本宫来了。”
“臣只恨自己。”他淡淡道:“臣只希望初晴可以安乐无忧的度过一生,别像她的母亲一样,沦为权力之争的棋子。”
“棋子?”慕贵妃冷笑一声,提醒道:“她是卫家的棋子,可不是本宫的棋子。”
他平静的说;“太子与卫家并非同心,皇后与您也并非同类。”
幕贵妃面色微变,目光在瞬间变得如刀子般凌厉,“并非同类?你以为她是什么善人,不过是没见过她的手段罢了。”
她想将皇后和太后对她的算计告诉他,他眼中的疏离像冰一样镇在她的心上。她微微顿住,只听他淡然说;“这些年,臣从未与贵妃和定北侯为难过,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臣都会牢记为臣之本,不会违背自己本心,还请贵妃放过小女。”
“好一个为臣之本,”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对他嫣然一笑,媚眼如丝,“陛下命镇国公出兵协助本宫的兄长夺回嵩山,可见对镇国公还是重视的。不过皇后的父亲,大人还是别攀附为好。”她的目光幽沉,淡淡的笑意里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玄奥。
以后的十几天,初请一直呆在府里,皇帝寿辰那天,她也没随父亲进宫赴宴。
到了黄昏,落日的余晖慢慢向西收拢。初晴在花园里和黑虎玩球,她把球丢出去,黑虎再捡回来。她的脑海中不时浮出那天在昭阳宫容珏为她表演舞狮的一幕幕,真是好玩极了,心想他今天当着众人表演,会不会比那天更生动有趣呢?他的父皇一定很喜欢吧。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黑虎叼着球跑过来,将球扔到她的脚下。黑虎每次都是这样,捡起球后从不放到她的手里,只是扔到她脚边的地上让她自己去捡。她弯腰捡起求球,身子逆着光,抬头,突然看到天际有黑色的烟雾翻动。
她怔了怔。
这黑烟就像从烟囱里升起的浓烟,却又和她看过的从烟囱里升起的烟有些不同。大片黑色的烟雾像云一样在天上铺展开,随风变幻,和夕阳的光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拉着赵嬷嬷,指着黑烟蔓延的方向,问:“嬷嬷你看,那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呢?”
赵嬷嬷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一个字,她认得出这是在城楼上燃起的烽火,难道,城外在打仗?
“这,奴婢也不知道。”她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
就在这一日,卫徽率十万大军攻打京城,却中了埋伏,军中又有部将倒戈。经过几个时辰的激战,卫徽最终被部将所杀,卫家军最终全军覆没。
皇帝震怒,为了彻底根除卫氏的势力不惜血洗朝堂。一夜之间,卫氏满门被杀,皇后与太子都被废。所有参与谋反的将领一律处死,凡是与卫徽有过往来的朝臣或被贬官,或被革职流放。
次日,一群官兵闯入洛府,声称奉命将皇后派到洛府的人处死。初晴眼见和自己朝夕相伴的赵嬷嬷被官兵强行带走,她吓得哭了出来,不停的恳求官兵放了赵嬷嬷。
“这是陛下的意思,小姐别为难卑职们。”一名官兵心中不忍,开导她道;“您的父亲生死未卜,您就别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操心了。”
一句话,如突然炸开的闷雷,初晴泪如雨下,抽噎着问;“我爹爹……爹爹他怎么了?”
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什么呢?官兵没有多言,反手将她推开。
初晴后退几步,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一串串泪珠挂在脸上,她却再也哭不出声来,只剩下嗓子里的哽咽。
官兵只是奉命处死皇后的人,并没有查抄洛府,执行完皇命就离开了。而此时的洛鸿明已经被皇帝收押入狱。洛鸿明的夫人是卫徽的养女,名字已经写入卫氏族谱。他自然也受到了卫徽谋反案的牵连,皇帝念在他几年前在江东治水有功,只是暂时将他关入大牢,没有明确发落。
皇帝以雷霆手腕铲除了卫氏党羽,一场血雨腥风的清洗很快平息。一个月后,皇帝立贵妃幕氏为后,整个宫廷又沉浸在喜庆中。
新后册立的第二天,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昭阳宫门外,宫人拉开娇帘,女孩拉着黑虎从轿中走出。一名宫人从她手中牵过黑虎,黑虎似乎预感到主人要离开它,立即“汪汪” 叫了起来,初晴摸摸它的头,“黑虎听话,我一会就回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