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梁晟一把抓过王世坤的领口。
王世坤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腿登时要软,大将军不怒时就已经人人自危,这样形于外的怒火,他有些承受不住。
“我……我……”他很想说,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这个罪要我来背。
门帘子一挑,有个人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十分粗犷,进门后,垂目低头,抱拳施礼道:“大将军,邓大人今日早上已经请辞,去了宛县了。”
梁晟放开王世坤,缓缓走到郭翔宇面前,审视良久,忽然出手,紧握成拳,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胸口。
梁晟天生神力,饶是郭翔宇这般健壮之人,也被一拳重重打得跌落在地上。郭翔宇闷哼一声,剧痛袭来,却不敢出声。
梁晟冷哼一声,从腰上拿出鞭子,没头没脑的抽去,郭翔宇不敢躲,咬牙忍住。
阿宁立在一旁,提醒道:“少爷,你要再不去追,小姐就真的走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梁晟将鞭子扔给了阿宁,冲出了骑射营,从马房里牵出一匹快马,飞身而上,奔着东门就去了。
阿宁看了看跌倒在地上的郭翔宇,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他:“拿去擦吧,太后宫里的药,好用的很。”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王世坤见二人走了,立刻上前扶起郭翔宇,有些惭愧地道:“让你受苦了,今日我就上书请封,正式调你为骑射营副指挥使。”
郭翔宇咧嘴刚要说话,胸口剧痛让他忍不住咳嗦起来:“多……多谢……大……人。”
梁晟骑马到了东门,东门却在戒严,出入城门一概盘查,已经浩浩荡荡地排了好长的队伍,将城门堵得死死的。
梁晟惊怒交加,飞身下马。
“大将军!”守城士兵认出他,立刻来见。
梁晟牵马疾走,嘴上不耐烦道:“还不让路,开门,我有急事。”
那士兵道:“太后懿旨,大将军接旨。”
梁晟怔了一下,单膝点地。
“大将军梁晟,接旨后,即刻入宫,不得有误。”那士兵宣召完毕,等着梁晟接旨。
梁晟手紧握成拳,莫名地有些发抖,忽地一拳砸在地上,青石板应声而碎。他大吼道:“邓锦慈,你也太狠心了。”
他吼完,倏地伸手,颤抖着道:“臣……梁晟接旨。”
这个当口,阿宁匆匆赶了过来,将梁晟扶起:“大将军……”却在看到梁晟的手时吓了一跳,青石板碎裂,手被划伤,地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阿宁招手,旁边的侍卫了立刻招呼轿辇跟上。
阿宁将梁晟扶上马车,马车匆匆直奔着皇宫而去。
在宫门口,长信宫大宫女落樱等在那里。
“太后说了,大将军若有不适,可回府休养,等可以心平气和说话了,再去见太后。”落樱施了一礼,然后回长信宫去了。
梁晟再也没有说话,由着阿宁领着他回府。
马车一路颠簸,让人昏昏欲睡,邓锦慈半眯着眼,却没有来由地一阵惆怅。她掀开车帘,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正是秋收季节,田野里不时看到有农户出没。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是去清河吧,邓锦慈手轻轻扶着车帘,秋霜和冬雪眯着眼睛睡的正香。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帘子,任由马车一路向东而去。
二审秀女很快结束了,当晚萧志看了宫里主事女官银姑报上来的名单,挨个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邓锦慈的名字。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邓家名下只有邓锦芳和邓锦玲两个人的名字。
小唐立刻叫来银姑。
银姑道:“二审时,邓三小姐因为不符合秀女的要求已经被剔除掉了。”
萧志道:“不符合?什么意思”
银姑道:“按照秀女选秀规则,秀女一概要肤白体健,全无瑕疵,邓三小姐受过鞭伤,痕迹仍在,所以被剔除掉了。”
“你……”萧志有些恼怒,邓锦慈在清河受过鞭伤,这事他早就知道,一时得意却忘了这项。
萧志冷哼一声道:“这个不用这样严格,你重新写来填上,把名单报上来。”
“这……”银姑有些为难。
小唐道:“怎么,姑姑连皇上的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银姑赶紧跪下道:“奴婢不敢,只是因为已经除去邓三小姐的名字,宛县种子之事急需有人处理,邓三小姐已经去宛县赴任了,按照惯例,外派女官可以不再参选秀女,这……”
萧志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这事也太巧了。
小唐偷眼看着萧志,萧志神色不定,脸色晦暗不明,他叹了口气,道:“姑姑,你先下去吧。”
银姑战战兢兢地站起,看了一眼小唐,有点不敢走。
萧志忽然吼道:“滚,滚出去。”
银姑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出了御书房。
落樱回了长信宫,当今太后梁娜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发着呆,落樱悄悄走过去。
“太后?”
梁娜幽幽道:“母亲去世时他才五岁,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管,带着对父亲的怨恨,所以越发的任性,肆意,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你说这样,我活着的时候,还能庇佑,你说我要是哪一天没了,他和皇上……”
落樱吓了一跳,道:“太后多虑了,太后福泽绵长,定会长命百岁,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