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后,我把何绍棠搂在怀中,拿出新买的吊带睡衣给她看。
何绍棠脸色阴霾,一言不发。最终,我俩发生了争吵。她责怪我,来她宿舍之前为什么不通知她,被她的好友看到,让她很没有面子。
我很生气,质问她为什么跟我谈恋爱会让她没有面子。她说,因为你太小,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我说,你这是自欺欺人,你有勇气跟我睡觉,却没有勇气让别人知道你跟我睡觉了——你就是虚荣。
何绍棠哭了,说,你走吧,别在来找我了。
我也生气了,赌气着说,走就走,我还不稀罕来呢!说罢,拂袖而去。
那天晚上,我没有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第二天,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上班,心里琢磨着该怎么面对何绍棠。但是,到了病房,我才知道,何绍棠请了病假,没有来。
我没有太在意,原来跟袁丽丽在一起时,装病是她的常用伎俩。
又过了一天,何绍棠还是没有来。我有些慌了,问王赛男,“姐姐,我师傅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两天没来了?”
王赛男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这个当徒弟的都不清楚,我又怎么知道!”
下班之后,我回家了,看完《天下足球》,忍不住给何绍棠打了个电话,但是她关机了,这下,我慌了神。穿上衣服,决定去找她。
走进中心医院的单身宿舍楼,一股福尔马林水的味道迎面而来,楼道里光线有些暗,我爬到四楼,找到了何绍棠的宿舍。我敲了几声门,没人回应。又敲了几下,仍没声音。我有些失望,同时有些恐慌,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从蹭脚垫的下面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漆黑一团,一片寂静。借着月光,看到茶几上的围棋棋盘,和扔在地上的吊带内衣。何绍棠静悄悄地躺在床上。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几乎不敢往前走。
姐姐,姐姐。我试探着,急促地叫了两声,没有回音。
我更是惊恐万分,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恐惧,走到床前。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我真怕她想不开,自杀了。我镇静一下,伸手摸她的脸,不是我想象中的冰凉,而是滚热。我又找到她的手,摸她的脉搏,微弱而急促。我听到了她的呼吸,舒了口气。
我把她背下楼,打车来到了一家社区私人医院就诊,虽然,中心医院近在咫尺,但是,把发着高烧的何绍棠送进那里,没有一千块钱,是治不好病的。当然,我也考虑到被熟人看到了,不太方便。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急诊室里没几个人。一个年轻,英俊,带着眼镜的男医生给何绍棠做了检查。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呀?男医生不满地说。
看着何绍棠紧闭的双眼和干裂、发白的嘴唇,我真的克制不住了,抓住她的一只手,眼圈发红。
医生看了我一眼,问: 这是你女朋友,还是你姐姐?
“我……她是我亲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医生点点头,告诉我说她可能是因为扁桃体化脓引起的高烧昏迷,而且有些脱水。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在何绍棠俊秀的脸上扫来扫去。
那是个不眠之夜。我整晚守在何绍棠的身旁,观察着她的表情,听着她不均匀的急促的呼吸,看着输液的点滴。直到第二天清晨,何绍棠的烧才退掉。
我一下子特别放松,感觉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何绍棠醒了,看到我,把手放到了我的大腿上……
31.
“我这是在哪里?”何绍棠很虚弱的问。
“你病了,我把你送到了医院!”我抓住了她的手。
“让我回家吧,平时上班我已经在医院呆够了!”
我摸了摸她的脑门,不发烧了。于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时,那个男大夫的眼睛不住地看何绍棠。
何绍棠躺在宿舍了。我给她买了一大堆的水果,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菠萝!”
我冲她笑了笑,片刻,削好了一个大菠萝,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碗里。
何绍棠看着我,“嗯,削得真不错!”
我拿着一把小叉子,叉起一块菠萝,“张嘴!”
“真甜!”何绍棠吃了一块。
我俩说着闲话,东一句,西一句。但是谁也不提前两天发生的不愉快。
我们聊起那个男医生:“那个男大夫一直不停地看着你,好像对你有点意思。”我调笑她。
她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太老了,我最喜欢干得事情是‘老牛吃嫩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偷偷的看我,很有些讨好我的意味。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
“在医院里他告诉我说:‘你昏迷的时候,你弟弟都快急哭了’。”她说话时带着点孩子似的得意,眼睛还有意地盯着我,像是在看我的反应。
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自我解嘲地微笑了一下。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到了傍晚时分,何绍棠有些发烧,她自己写了张单子。我去icu病房拿了瓶葡萄糖,一些消炎药。回来后,给她输液。虽然我读了四年医科,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不会输液。针头在何绍棠的血管上扎了好几次,都不得要领。
最终,她拿过针头,颤微微直起身,自己把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