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堪是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
忽而,有“窸窸窣窣”地响声从树下传来。
仔细看去,肥沃的泥土表层被顶破,几株蓝铃花伴着野草倒了下去,惊飞了几只正在cǎi_huā蜜的小蜜蜂,两根浅白色的须子悄悄从土里探出来,灵活地扒拉开草叶子,圆圆胖胖的人参冒出头,参体上浮现出浅浅的五官来。
哦,原来是只小人参精。
只见那小人参精头顶着一朵蓝铃花,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着打量四周。
一只死心眼的小蜜蜂绕着他上下翻飞,犹豫不定,终于还是一头扎进了花朵里。
小人参精见四下如常,当即舒了口气,甩了甩参须,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一咕噜从土堆里拱了出来,灵光一闪,变作了个穿红肚兜的胖娃娃。
胖娃娃扎着一个冲天辫,唇红齿白,长相精致可爱,脖间挂着一把长命锁,小胳膊小腿如莲藕般白嫩嫩的,他抖了抖身上的土,愤愤不平道:“阿姐坏,去集市都不带我玩。”
枝头整理羽毛的黑乌鸦,扑棱棱地从枝头飞下来,“嘎嘎,集市可好玩啦,参多多你可以偷偷溜过去哇。”
“若是阿姐发现了,她不会与我置气吧?”胖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心中蠢蠢欲动。
“怕啥,你阿姐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怪你的”,黑乌鸦扇动翅膀,拍拍胸脯,随口吹嘘:“嘎,赶闲今日无事,我陪你走一遭,耍上一耍,出事的话,鸦哥儿我罩着你。”
胖娃娃顿时十分感动,圆脑袋凑过去:“行啊,黑鸦儿,够朋友,有你陪着我放心多了,回头请你吃酸酸甜甜的覆盆子。”
“嘎,那算啥。”黑乌鸦别过脸去,吸溜了几下口水,呼啦哗啦飞到胖娃娃的头顶,收了翅膀踱来踱去,瞧着蓝铃花不顺眼,便飞起一爪踢之:“参多多,你头上咋戴着朵花哩,嘎嘎,忒丑啦。”
胖娃娃闻言惊奇地蹲下来查看,用肉乎乎的手指翻动踢落在地的花:“咦?黑鸦儿,你瞧这花里还有只小蜜蜂呢。”
采蜜采得正欢的小蜜蜂,蹬蹬腿,嗖地从花朵里飞出来,愤怒了,对准黑乌鸦的爪子狠狠地叮了一下。(一大清早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采蜜了啊喂)
“嘎嘎——疼死鸟啦——”黑乌鸦咻地炸毛,冲天飞起,扯着嘶哑的嗓子嚎嗓道。
参多多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双手合拢做成喇叭状围在口边,“黑鸦儿,我去集市玩啦,你回头跟上来哈。”
随即,小人参精在青草地上颠颠跑了两步,一个打滚就钻进土里,没了行迹。
翠岚山山脚下,走个两三里的脚程,便是集市。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你推我搡,吆喝的吆喝,采买的采买,讨价还价的现象屡见不鲜,端是热闹异常,有趣得紧。
“哎,我说大兄弟,你这药真这么灵啊?”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庄稼汉子蹲下身,搓着手,十分感兴趣地询问道。
大兄弟长得是人高马大,虎背猿腰,身强体壮,却穿着不甚合身的蓝色棉布长袍,他斜靠着一竿写着“妙手回春”的旗子,盘腿坐在地上,见有人问津,脸上遂堆起憨厚的笑,挠挠头说:“灵得很,这是俺祖辈上传下来的秘方,不管啥病全能治。”
“什么病都能治?真假的啊?”、“别说是骗人的吧!”、“我看是八成是,唉,小小年纪不学好哦。”卖药的小摊子前,人们如潮波似的涌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抱着孩子的妇人好奇问道:“小孩儿能吃吗?”
“能,拿长条形那包就是,小孩吃了身体棒,牙口好,吃嘛嘛香,个头好比那芝麻开花节节高。”
“方形那包干吗用的?”
“哦,那是给女人吃的,美容又养颜,大姐我看你貌美如花,吃了准保年年豆蔻十七八。”
“小伙子,嘴真甜,跟抹了蜜似的。”妇人的脸上遂升起两坨红晕。
庄稼汉拿起一包药,抛起来颠了颠:“有没有适合我们汉子吃的啊?”
“必须有,诺,这包就是,吃了让你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天连耕六亩地。”
“哎呀,这感情好啊!”庄稼汉眼睛一亮,拍手叫好。
拄着拐棍的老叟儿也掺和进来:“小伙子,你可有益寿延年的药?”
“也有,一日煎三次,坚持服用后啊,老人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至于价钱嘛……”大兄弟拖长了调子,羞涩地一笑,竖起五根手指:“那个是特效药,限量供应,按延长的年数来算,价码不一,最便宜的要这个数。”
“怎么卖得?五百文吗?”老叟皱着眉毛,干巴巴地试探道。
大兄弟缓缓摇了摇头,弯着眼睛,抿唇微笑。
“五两银子?!”中年大婶裹着头巾,挎着个菜篮子插话说。
大兄弟还是摇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难道是五十两?!!”老叟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