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斜照江面的一片波光粼粼;
山风徐徐,亲吻江边的落叶盘旋舞荡。
这里是枫林渡,一片小小的枫林和一段简陋的木头渡口竟点缀出难得的诗情画意。虽荒废了很久,却更是显出了它的空灵寂远。
枫林,流水,朽木
清风,红叶,鸟鸣
看秋,无风无雨也无晴。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背靠着绵延千里的雄山,眼望着江水的滔滔东流,江边几排枫树写意似地站在那里,看着一波又一波来往的旅人,尤其是到了秋季,片片枫叶舞荡在空中,遥对着滔滔的江水,像是羞红了脸颊的少女欲拒还迎的呢喃,最后还是投入江水的怀抱,相拥着东流而去,看到此情此景,谁又能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实真正的薄情人是你,站在漂流的舟中,发几声慨叹,道几声离愁。看着渐行渐远的影,放逐渐远渐行的心。
流水啊,记得多少身影在这里出现吗?
红叶啊,记得多少眼泪在这里飞散吗?
忘了吧,哦,是根本没人数过。匆匆而过的一个驿站有几个人会记得。偶尔的热闹声只是远方吹来的乱响,今天是寂寞决绝的孤守。
他有这种感觉,像是这冷冷的渡头般孤寂。
流水腐蚀了渡头的木头,踩上去依依呀呀的响着,像是婴儿的哭声,莫名的撕心裂肺。映着花花的流水,是相互问候各自的寂寞,还是各自说着相互不知的话。反正他是不懂,他很疲惫,想找个朋友好好说话的疲惫,不禁长啸一声,回荡在远远地山间。他是问候那咿呀的朽木和花花的流水吗?还是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各不相知的话?
真的是不想再动弹了,他猛然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很好的地方,江水不是红色的,红色的只是枫叶,像极了梦里女孩的羞红的脸。如果能在这里盖几间草屋,跟她一起,垦几亩荒地,种几株竹子,她最喜欢竹子了,偶尔钓钓鱼,数数风中吹落的枫叶,该是多么幸福啊。她会喜欢上这里的。
“嗯,这里安静旷远,做你的埋骨之地怕是很合适吧,哈哈哈。”
让人讨厌的声音,他轻轻地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五短的身材,让人恶心的八字胡,酒槽鼻,不过一双细长的眼睛,虽然让人觉得奸诈,却是精光闪闪,手上玩弄着一条九节鞭。哼,铁木马场的木青云。他从心里看不起这个小人,不,他是伪君子,言行不一的人他最看不起,当然也看不起他那狐狸般的狡诈。他只是站在渡头的尽头,望着簌簌的流水,眼睛中空洞而荒凉。
“各位门主堡主,今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恶贯满盈的恶贼的下场,他的事想必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多少江湖好汉的血迹还没擦干,我们怎么可以放过他。”
这些个自诩为武林正道的伪君子,你们有几个事真正秉持正义的,哼,不过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人都是该杀的,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更加辣手,让他们一一饱尝痛苦而死。
“没错,我爹就是他杀死的,我倒想问问你这大魔头,我爹究竟是哪得罪你的,你竟将他先斩断四肢,再取其内脏……呜呜呜”这是河南连环堡的堡主王应手,他的父亲“拳掌双绝”王洛的确是死在自己的手上,残忍的先是斩去他的四肢,再挖去他的五脏六腑,看着他慢慢哀嚎而死。
“还有,雁荡山的灭门惨案……”
“‘点苍剑’步明城步大侠的惨案……”
……
太多了,的确太多了,他们不说自己倒也很难想起这些人来,哼哼,不想已经杀了这么多人,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一点没有变。
“哼哼,那的确都是我干的,想杀我就上来吧。”他负手而立,冷冷的望着周围的群豪。
这更是激怒了周围的一众好汉,“杀了他”、“把它碎尸万段”等等不觉的字群豪中喊出,渐渐汇成了一股极强大的声势,许多人更是抽出了兵器。
“来啊,且让我看看你们这所谓的侠义道的高手的风范。”侠义道,他也不知道此时自己竟会说出这个词,在刚才说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还差点一个趔趄,他也的确感到滑稽和可笑,不过还是顺着嘴溜了出来,这个心理异动自然而然的再脸上表露了出来——满是鄙夷和戏耍的神情。
这更是激怒了大家。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姓断的,都知道你‘鬼刀’邪名,不过你也难敌天下武林的好手。”
的确,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谁不明白呢?为什么又要说出来呢?是打击他,还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这些人的话让他越听越是觉得可笑,越听越让他感到鄙薄。
果然,“各路英杰们,跟这种江湖败类,嗜血魔头还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吗?大家一起上,把这个魔头乱刃分尸。”
等的就是这句话吧,这就是他们说的“‘挟’正义之旗”吧,可是又有几人知道这旗帜背后藏掩的各种卑鄙龌龊。
其实群雄也大都慑于断嵩的威名,虽然此次决然是不会让断嵩再看见明天的朝阳,可是谁也不想头一个上场,断嵩的“鬼刀”之名不是浪得虚名,据传已不再昔年“刀狂”褚松之下了,而且出手之辣,心肠之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其六年前出道以来,杀人无涉,就连王洛、步明城等高手也是数合既死,兼且死状极惨,使人不忍目睹。不过此人所杀之人,都是以拜帖具名比斗,正是“以江湖之手段,行邪魔之所为”。所以各路英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