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藏来到大殿时,殿中已是人山人海。
佛像前的主位上,天轮上师盘膝而坐,神色极为肃穆。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但见此人身着一袭华美长袍,头戴一顶扇形帽子,手持一把精致小扇,身上隐隐透着一种上位者气息。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火之国大名。
两人身后,站立着十余名灰袍僧人,都是火之寺的高级和尚。
大殿的左右两侧,总共来了四拨人。左侧的两拨,乃是风之寺和土之寺代表团,风之寺代表团以名僧分福和尚为首,土之寺代表团以名僧一真和尚为首。右侧的两拨,则是雷之寺和水之寺代表团,雷之寺代表团以名僧心观和尚为首,水之寺代表团以名僧妙一和尚为首。
四大国的国寺齐齐上门来“讨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作为东道主,天轮上师当先开口道:“诸位高僧今日莅临本寺,本寺蓬荜生辉,贫僧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风之寺的分福和尚道:“天轮上师太可气了,我们今天冒然前来打扰,应该请求恕罪的是我们才对。”说到这里,他突然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此来乃是为了求法,想必天轮上师定不会因此见怪。”
土之寺的一真和尚道:“不错,素闻火之寺佛法精深,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请教佛法真谛,还请天轮上师不吝指教。”
有了这两人开头,雷之寺的心观和尚与水之寺的妙一和尚也纷纷附和,他们的言语虽然颇为诚恳,但其中却充斥着一种挑衅地味道。
对于四大寺庙的来意,天轮上师自然心照不宣,不过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当下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指教不敢当,诸位有什么疑难,不妨直说。”
分福和尚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失礼了。”
说着,便侧身对身后的僧人们使了个眼色。
一名年轻僧人随即缓步踱出,问道:“佛为一大事出现于世,不知这大事是什么?”
他刚问完,天轮上师背后也走出来一个年轻僧人,答道:“生与死。”
这时,土之寺代表团也走出来一个年轻僧人,问道:“佛法教人弃恶从善,为何掺杂世间的善恶是此非彼?”
天轮上师背后再走出来一个年轻僧人,答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不说烦恼,何显菩提。”
跟着,雷之寺代表团也走出来一个年轻僧人,问道:“佛说恒河沙数,是否就是指三千大千世界?”
火之寺僧侣不甘示弱,也走出来一个年轻僧人,答道:“三千大千,乃能算之数,恒河沙数,为难算之数,所以恒河沙数并非三千大千。”
似此这般,四个代表团僧人与火之寺的僧人展开了连番问对,双方战得如火如荼。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双方仍是胜负未分。
就在这时,水之寺的妙一和尚终于开口了,只听问道:“什么是佛?”
此问一出,大殿内的氛围顿时为之一静。
妙一和尚这一问,虽然看似简单,实则困难之极。因为,这个问题压根就没有笼统的答案,随便怎么回答都不能让人信服。
一时间,火之寺的僧侣们都被难住了,就连天轮上师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天轮上师旁边,火之国大名也是面沉如水。
见此一幕,四个代表团的僧侣们自然是面有得色。
这四国僧侣特地结伴前来,为的就是扫火之寺的面子,火之寺乃是火之国的发源地,扫了火之寺的面子,就等于是扫了火之国的面子。第一次忍界大战,火之国为战胜国,其他四国深感不忿,如今天下昌定,短时间之内不会发生战争,所以他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找回场子。
火之国大名之所以亲自到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在火之寺众僧为难之际,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即心即佛,非心非佛。我即是佛,佛即是我。”
陡然听到这个回答,大殿里的氛围再次为之一静,因为这个回答实在是太妙了,实在是太无懈可击了。于是,众人都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那回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地藏。
他之所以能答得上来,皆是因为大日如来真经之故。
原来,大日如来真经续篇传给他的佛法,分为体用两道,那五门绝学,仅是“体”这一道的体现,而“用”这一道则是佛法思想的体现。
在地藏这番回答之下,四国僧侣面上的得色顿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莫名。反观火之寺一方,则是阴霾尽散,人人面色红润。坐在主位上的火之国大名,也不复先前的肃容,面上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震惊了片刻,妙一和尚随即问道:“不知这位小师傅是?”
地藏合十一礼,说道:“小僧法号地藏,乃上师入室弟子。”
说着,便转头看向天轮上师。
天轮上师一脸欣慰,微微点了点头。
妙一和尚又道:“原来是天轮上师的高足,难怪佛法造诣如此精深。”语气稍稍一顿,他接着又道:“贫僧这里还有一道难题,请小师傅不吝解答。”
地藏道:“请大师出题吧。”
当下,妙一和尚也不客气,伸出左手食指,凌空画了个小圈圈,随即向前一指。
见到他这番动作,众人先是为之一怔,接着便明白过来,他这是以打哑谜的方式问法。
地藏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