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手往下伸过去,君琂晓得她好意,只是她自己不习惯,床笫之间的事罢了,白日里让她随意按揉,这人多半要产生坏心思,可她还是心生暖意。
微微侧身,避开卫长宁,君琂道:“我无事,身子暖和了,你做孔明灯,外面雪停了,晚间或许可以放的。”
她脸色微红,害羞的样子很明显,卫长宁不好勉强她,自己去一旁做事。
卫长宁几度回头,注意她的神色,并无不适才专心做自己的事。
这座寝殿内气氛温和,皇后处却是冷到结冰。
在君琂走后,殿门就已合上,皇后方才怒火攻心,没有感受到冷意,等冷静下来,遍体生寒,看向蒋茹的眼色冷如冰,言道:“我让人送你回府。”
“姑母……”蒋茹惊慌地抬头,神色一滞。
皇后不愿与她多话,命碧澜将证词收好,连同蒋茹一同送去蒋府,先前守夜的宫人也是惶恐不已,皇后厌恶道:“碧澜你自去处置吧,留不得。”
主子与奴婢的待遇不同,蒋茹毫发无损,办事的婢女却留不得。
蒋茹没有绝处逢生的快感,回府后大伯父蒋怀断断不会留下她,整个蒋家与姑母将那个五殿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宠着忍着,只因她是皇嗣。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不怕死道:“姑母被太傅那般逼迫,又将您同卫怀慎做比较;殿下对她言听计从,一旦殿下成功了,蒋家这个外戚还会有前途?太傅心计深沉,早晚会压过您的。”
这些是实话,今日的君琂确实有些咄咄逼人,皇后脸色沉静,不与她说话,唤碧澜将她带走。二房与蒋怀这个大房不同,蒋怀做事坦率,二房单看蒋茹便知不省心,不用君琂逼迫,皇后也心知蒋茹留不得。
外面大雪封山,人是送不回去的,碧澜先将人看管在偏殿内,待晴日后再吩咐人送回长安城。
但君琂先皇后一步,将行宫内发生的事修书一封给蒋怀,蒋茹之风不可涨,威慑蒋家莫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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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灯较之以往都要j-i,ng致些,卫长宁画了副画,灯火照映栩栩如生。
晚间山风很大,孔明灯在空中摇摇晃晃,卫长宁仰首去看,生怕它被风吹灭了,待灯被吹得看不见了,她才转回寝殿。
方才碧澜来说皇后不舒服,早早地歇下了,她想着去看看。走到殿外时,碧澜迎过来,见她独自一人,忙推着她入殿,见到她手中的手炉也安心,笑道:“您有事吩咐宫人就好,何苦自己冒着寒风走一趟。”
入殿后,卫长宁自己扶着轮椅站起来走了几步,惊得碧澜说不出话,她自己轻笑道:“殿下睡着了?”
碧澜随机会意,立时笑容满面,道:“殿下还有晚间的药未曾饮,您可进去看看的。”
卫长宁点点头,笑容更明媚,婉声道:“那劳烦替我传一声,我怕去了会唐突殿下。”
皇后现在最不想见的该是五殿下,碧澜知她心结,便小声道:“殿下心思不佳,您不如软语哄哄?”
哄哄?卫长宁吃惊,她只哄过太傅,使的是胡搅蛮缠。皇后这里怕是不见效,她为难道:“我试试,您将殿下的药端来。”
碧澜应了一声,疾步往里走去,没过多久就走出去,请卫长宁进去。
卫长宁笑笑,抬脚走进去,步履沉稳,进去时就瞧见屏风后的隐隐人影,她饶过去,轻声道:“殿下怎么这么早就歇息了,蒋茹没有伺候您吗?”
提及蒋茹,皇后胸口一口气没有喘过来,伏在榻旁撕心裂肺地咳嗽,惊得卫长宁快走一步,走过去替她顺气,忙道:“我说错话了吗?”
女人怎么都是这么斤斤计较,一句话就能翻脸?
先生这样,皇后也这样?
皇后咳嗽几声,卫长宁就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回身去桌上倒了杯热水喂给她喝下,再将她扶躺下,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蒋茹的人,她记得两人形影不离,这番出乎她的意料。
她左右观望,皇后知道她的心思,直接言道:“你为何指望她在我跟前端茶送水,你都不曾过来,不该苛求旁人。”
“什么?”卫长宁傻了眼,好像道理是不错的,承欢膝下,榻前孝顺,她憨厚笑了笑,面色净白,水嫩似要盈盈出水,皇后也伸手掐她一下,怪道:“说错了?”
“没错、没错。”卫长宁反应迅速,这些年在先生身旁将认错的速度练得特别快,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皇后见她惊慌的样子,失笑道:“认错很快,显得极是虚伪。”
虚伪?可她百试百灵,先生可没有说她虚伪,卫长宁懵懂地点点头,碧澜端着汤药过来,她顺手接下,有些烫,她吹了吹,才喂予皇后喝下。
说了几句话,皇后j-i,ng神确实不大好,露出疲倦之色,卫长宁扶她躺下,就与碧澜一道出来,提议道:“明日让沈大夫过来诊脉试试?”
碧澜知晓皇后是被蒋茹给气着了,哪儿用得着大夫,拒绝道:“殿下是心病,大夫也无用,您不怪她就好。”
卫长宁以为她指的还是旧事,接过她手中的大氅,笑笑:“不会的,您无事劝解一二,我先回去了。”
碧澜亲自送她出殿下,才回殿。
君琂垂首绣了大半日,肩膀酸痛,抬首仍旧不见卫长宁回来,她想命人去寻时,卫长宁进殿,从轮椅上走下来,到她跟前,解释道:“我去了皇后处。”
她解释,君琂也就听了,替她脱了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