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不比君府的大,卫长宁走进去,一眼就观到头,主动去炤台下生火,君琂先嘱咐她:“记得锅中先放水。”
两人记忆都好,卫长宁被她一提醒,不去生火,先去将锅洗净,她学过的,做起来也很熟练,这里只有两人,也无人窥视。
等她将水烧开,君琂的汤圆也包好了,顺势放入锅中去煮。
两人回殿时,太后恰好也命人送了汤圆过来,卫长宁看过一眼,嫌弃地扭头,道:“皇后方才也做了些,你带回去给太后尝尝。”
这次不同往日,变得很大方。宫人领命,拎着备好的食盒离去。
外面大雪,窗开了一角,恰好可以看到飘扬的雪花,今日恰是休沐,不会有勤快的朝臣冒着大雪来禀事。
吃过一碗汤圆后,浑身都是暖的,特别舒服,卫长宁推开殿门,要去庭院里堆雪人,君琂拉不住她,只好替她穿上大氅,让人冷了就早些回殿。
卫长宁应了一声,本想拉着先生同去,见她兴趣淡淡,就没有说话。
她出去后,林璇入内,传话道:“殿下,丞相那里一切妥了,只待明日早朝,就可上谏。”
君琂应了一声,让人将殿门开了小半,看到卫长宁在雪中矫健的身影,欢喜又天真,私下里当真看不出在太极殿内的威仪,亦不觉得她心思深沉。
外面雪下得愈发大了,君琂想要将她唤回来,又见雪人只有大半个身子,亦不想让她扫兴,自己撑着伞走出去。
她贸然走出去,让卫长宁吓了一跳,又见她盈盈走来,姿容婉约,眉眼处的冰雪与天地间似化为一体,蓦地冲她一笑,又将冰雪化去,带着春日山水的清透洒然。
君琂将伞遮于她头顶上,用手拂去肩头落下的雪花。雪花很大,从侧面吹入君琂的鬓间,白雪落满头,皎若明月出尘。
卫长宁一双手通红,鼻尖也冻得微红,身上带着如兰的香气,就像雪地里的兰花,君琂碰了碰,无奈道:“还要玩吗?”
“先生怎地出来了?你先回去,我再待一刻,就回去,好不好?”卫长宁吸了吸鼻子,冰天雪地,冻着先生就不好了。
君琂来了就不会走,催促她:“那我等你,撑着伞要好些。”
卫长宁奇怪地看她一眼,若是往日里,先生早就将她唤回去了,今日却主动陪她,她奇怪归奇怪,还是手脚伶俐地雪人搭好。
最后让人寻了把剑c-h-a在雪人身上,君琂忍俊不禁,道:“脑袋小了些。”
卫长宁不管了,接过君琂手中的伞,牵着她回殿,入殿后就脱下s-hi漉漉的大氅,案上摆了几摞奏疏,她想去看看,君琂却道:“方才我已看过了。”
宫人适时递过来手炉,君琂接下后就摆在一旁。卫长宁青丝上染了些许细小雪花,入殿后就融化成水,头发看上去s-hi漉漉的。
君琂走过去,将她发髻拆散,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干,垂首望着沉默的人,s-hi发不多,擦干后,君琂就不给她挽作男子发髻,道:“今日没有朝臣过来,换衣裳,可好?”
入殿片刻,卫长宁身上都暖下来了,外袍脱了后,着一身中衣,整个人拥在怀里,如软香馥郁。
被君琂搂着,卫长宁就不动了,拉着君琂的手,竟比她的还要冷,将她双手捂在自己手心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道:“听先生的。”
先生都不计较海棠林的事,那她也要让先生开心些。
她这么乖巧就答应下来,让君琂略微吃惊,屈指可数的几次换衣,都要闹上半晌,哪次不是软硬兼施,才让她同意。
这次简单答应,反让君琂犹疑不定。卫长宁不懂她的踌躇,望着她:“哪里不对吗?”
君琂不与她绕弯子,直接道:“你这次这么快答应,让我不习惯。”
卫长宁歪头望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君琂就拉着她的手去妆台前,坐好后,弯唇浅笑,垂眸看着她置于膝盖上的白嫩小手,紧紧攥住袖口,她笑道:“你紧张做什么?”
“我不习惯。”卫长宁答了一句,也不去看君琂脸色。
君琂还在笑,与她一同坐下来,指尖滑过置于胸前的发丝,道:“你若没有假扮男子,怎会不习惯?”
“我就算未曾假扮,也不曾穿过这些裙裳的。”卫长宁辩驳一句,扭头看着君琂,伸手摸着她的眉心,渐渐放松下来,道:“我喜欢那日先生的淡妆,淡而雅致。”
“那我给你试试?”君琂笑着附和她。
卫长宁摸摸自己的眉心,摇首道:“我不能太过柔软,失了帝王仪态。”
往日里总是君琂提醒她,今日君琂不提,她自己却想起来了。君琂垂眸看着她拘束的模样,双手紧紧攥着,与在衡水时有几分相似。
君琂捏着她柔嫩的手腕,许是自己近日里待她太过严苛,上次还是她自己主动换的,这次又返回原形,她笑说:“私下里不用顾忌的,不出殿门,无人晓得。”
卫长宁不答话了,修长的羽睫颤了颤,缓缓点头。
她点头,君琂就站起身,给她梳妆。
殿外大雪没有消减的趋势,今日腊八,许多人在家同亲人围炉谈话,将朝政之事暂时抛在一旁。
殿门关得密实,将风雪挡在外间。卫长宁坐得笔直,眉心微痒,她忍着不动,君琂的呼吸喷洒在面上,让她更加心痒难耐。
不知何故,她面上染了几分红色,君琂笑道:“你面色通红,脂粉大约不用敷的。”
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