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一旁看着温子然大步迈上前,将官银的事情从如何发现到牵扯到仲博身上详细叙述了一番,本以为巡抚会派人来,结果没想到巡抚竟亲自过来了。
听见衙役去带仲博后,温子然也明显松了口气,无意间偏过头,却瞪大了双眸,陆清欢也注意到温子然的视线,他果然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装扮,嘴角勾笑,迎上了温子然的视线,此时间,两人视线中都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对面那人。
温子然顿时震惊地说不话来,直到巡抚问了温子然几次,才将温子然叫回神,“抱歉,大人,我方才在思索如何将此事说明。”
说完,温子然又往陆清欢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陆清欢身后的包裹,眉头紧锁,徐虎与她调换了?
温子然顿了顿,提前上报说要将证物呈上来,本来是他算等着仲博来之后再与他争论呈上证物,但是他不放心,这种情况下,陆清欢必须站在他身侧他才能放心。
陆清欢笑了笑,不知为何她似乎明白温子然的想法,双手托着包裹,走到温子然身侧跪了下来,将证物呈上。
待官兵要将证物都拿走的时候,温子然又开口道:“大人,这里面牵扯的事情颇多,证物也并非一事的证物,所以,还望大人准许将证物暂且放在下官这儿,由下官一样一样地讲述。”若是证物收上去,陆清欢就该退下了。若是看不见她,谁知道她会不会闹出什么动静,居然都闹到公堂上了。
巡抚点点头,算是准了温子然的要求,温子然感恩道谢,听见陆清欢低声地轻笑,忍不住回头瞪了她一眼,怎么胡闹到这里了?
陆清欢对他恼怒的视线视而不见,若说生气,她的愤怒可不比他少,休夫之事她可是要好好与温子然计较计较,未发声,嘴唇轻动,却也让温子然明显看出了陆清欢想说的话:休夫。
温子然顿时心里有点发慌,摸了摸鼻子,也不再瞪着陆清欢,低头看着地面,手却不安分地握住了陆清欢的手。
仲博被带上公堂,陆清欢眼尖地看见混在人群中的仲夫人,顿时一股复杂感情涌上了心头,温子然感受到陆清欢突然的情绪低落,以为是见到仲博为之后的事情紧张,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仲博已没有当日见到的fēng_liú倜傥,面如死灰,却在见到温子然的时候眼神中迸发出凶狠的目光,陆清欢感受到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仲博愣了一下,偏过头看了一眼陆清欢,不知道这个人为何突然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但还未看清面容,就被温子然挡住了视线。
仲博心有不甘,跪在温子然身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以为我没有你的把柄了,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他料定温子然不敢将密室中的事情说出来,不管是温远强抢民女,还是温临买官的事情,他若是下地狱,也必定会拽着温家一起。
官银的事情,无法辩驳,钱庄和赌坊的账目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仲博就算是想反驳也反驳不了,但是就在巡抚准备关押仲博的时候,仲博突然说道:“大人,虽然我做得事情天理不容,但是我也有事要禀报,与当年温家的事情有关系。”
巡抚顿了顿,说起温家,他对这个案子也有印象,毕竟温临也算是一个有名的商贾,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定案了吗?本以为仲博是不甘心被温子然送入牢狱,但见仲博神色坚定,不像说谎,又看了看温子然神情淡漠的样子,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巡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将此案重新提上来。
就在此时,温子然主动说道:“大人,我原本也想说这件事,之前我曾与大人说过,我带来的不止官银之事的一案证物,请准我接下来为大人讲述。”
温子然主动提出,而且还有证物,巡抚也只能让他说完,但温子然接下来的话让整个公堂的人都震惊不已。
温子然并不是只翻当年的灭门之案,而是从头叙述了这件事情,从温远的一事无成、调戏良家妇女到温临买官顶了仲博的名次,再到仲博与其他人算计温家大火的事情,以及土匪三番两次刺杀他的事情。
待温子然说完良久公堂之上都没有任何人说话,静得仿佛只有呼吸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李兰看着跪在厅堂之上的温子然的背影,心头复杂,看了一会儿她便转身离开了,并未听结果,她也许真的要将此事放下了。
仲夫人明显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愣在原地,看着温子然顿时有种看到温临和华氏的感觉,这孩子果然继承了他爹的胸襟与他娘的无畏,继而转头看着仲博,也不知道她看上了这个人什么,竟然让自己奔赴万劫不复都甘之若饴。
钱怜被惊得说不出话,待回神之后,匆匆逃离了衙门,回到温子然的住处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生怕温子然的事情连累到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前来旁听的陈娇和陆清平听完顿时担忧得看向跪在温子然身侧的陆清欢,饶是昨晚陆清欢提前与他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真到这时候,如何能平静,两人握紧双手,紧盯着跪在那里的陆清欢和温子然,心里祈求上苍,希望两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