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越过他喊住了臧静静,并追了上去。到他跟前,我问,“你跑什么?”
臧静静更不好意思了,我一看这样,教室门口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又问,“你怎么回家,自行车,还是公交?”
他说,“公交。”
我说,“我也公交,一起走吧。”
我也没再跟沐槐杨打招呼,直接和臧静静一起往校门外走。
臧静静同学实在是太高了,我说话的声音仿佛往地下去,他很难听清楚,于是这一路我们要走走停停,我再重复一次他稍弯腰下来才能知道我到底在跟他说什么。
里掏出一个袋子,里面全是臧静静让人送给我的东西,另外又把那封信还给了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真不知道,我跟臧静静走一路说话的画面那么容易让人误解。
臧同学是个挺好的男孩,在我的印象里他话很少,班级里也不像其他男生那么闹腾,总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因为他的名字,每回老师念到总是有人笑。我记得有回物理老师对班里同学还不清楚的时候,说了句“接下来找一位女同学回答下一题”时全班哄然大笑,于是后来总有人问他为什么取了个女生的名字,男生们又取笑他是娘娘腔,模仿他说话走路。
我都忘记我替他抱不平过一次,大约是故意说了他们无知,梅兰芳还是国粹大师呢。
从那之后我在臧静静同学心里的形象就高大起来了,他说我不仅有正义感还勇敢,主动去跟沐槐杨告白,跟他遇见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我就是特别的。
我虽然惊讶我什么时候在一个人心里有了这种形象,也汗颜,真是全世界都知道我跟沐槐杨告白的事了,那沐槐杨的压力岂不是比我还大。
我再细细理了理自我告白之后沐槐杨对我的态度,我还记得他那句“我和她不熟”,冷漠的程度,让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我一直恬不知耻,非跟着他溜出学校,逼着他给我补课,又围着他打转,还嫉妒他关系本就好的女同学。
姜小山啊姜小山,做人可没这个道理,人家是碍于还有一层八丈远的亲戚关系,才给你保留点颜面,才不直接跟你说你不要再缠着我这样的话。
我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从此还沐槐杨一个清静的世界。
于是学校里我看到沐槐杨,他要是迎面走来,我必定掉转身往反方向走,他要是在小卖部出现,我立刻把钱塞给喻言让她继续给我买,我先跑了,碰上两个班都上体育课的情况,躲是躲不掉了,我就紧粘着我们班同学,眼睛绝不往他们班去瞟。
我这种极反常的行为逃不过喻言的眼睛,毕竟她是看着我去告白的人,她还猜测我不是真被臧静静真情打动,移情别恋了。
怎么可能!沐槐杨有谁可以替代的吗?他在我心里的地位,用一个忒俗的词形容,男神!
偏树第二次欲静,风又大刮特刮起来。
日头过到了四月,春天都快过去了,有一天我在上学的路上发现,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从开春的新芽儿已经长到了枝繁叶茂,去年秋天我还捡起了一片凋落的金黄色梧桐叶子送给他过,跟他说那是秋天的童话。
原以为我们会越来越熟,就算他不像我喜欢他般也能喜欢我,至少能把我当朋友看待,这阵子我处处躲着他,人家一点反应也没有。
程一索神经兮兮地敲敲我的肩,“姜小山,有人找你。”
又有人找我?该不会还是臧静静吧。
程一索见我皱眉头,给我补了句,“你的春天来了。”
在我出去之前,程一索给我指了指教室后门,并一脸期待,我就猜不出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到了后门,碰巧撞见了沐槐杨跟顾若卿在说话,程一索怕不是皮痒了,特地叫我出来看这种场景,他是想气死我不成。
顾若卿见我出来不是很高兴,不过脸上还带着笑,我很识趣地要回教室。
“喂,姜小山。”是沐槐杨叫住了我。
顾若卿再次对沐槐杨笑,跟他说,“那我先回去了。”
沐槐杨冲他点点头,怎么他对别人就能是这副温和的模样,对我就总爱搭不理的,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干嘛?”我问。
“中午跟我回家吃饭。”
“又跟你回家吃饭?”
他跟我解释道,“茯苓今天生日,让你一定要去。”
我想了下日期,确实是到茯苓生日了,原来沐槐杨又是被茯苓逼迫当传声筒来找我,“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他倒答得坚决。
“我没交通工具去。”
“你中午在校门口等我。”沐槐杨似乎无奈。
人生啊,真是永远会超出你的想象,我中午出校门时内心翻涌,心脏频率骤升,期待又兴奋地在人群找沐槐杨的身影。4月中旬,偶有几天天气会闹脾气的热,身上的校服外套会把人闷出一身汗,于是一出校门大家都涂凉快把校服给脱了。